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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部。
冯振中正在估算今年的收成情况,以及思考如何统筹安排秋收之后的工作,就听见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不用想,就知道是知青。他们本地社员都大大咧咧的,直接就进来了,城里来的孩子规矩还是多一点,进门之前都会先敲门。
“顾知青?进来吧,有什么事吗?”
顾长风拿出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说道:“大队长,我跟您坦白一件事,顾培元是我爷爷。”
大队长当然知道顾培元是谁。下放人员到冯家庄来,户口和粮油关系也一块来了,而且,这三个人定期要上交思想汇报,都是署了名的。
但是,他笑道:“顾知青,你爷爷是你爷爷,你是你,你既然没跟你爷爷一起下放,而是以知青身份下乡,那就说明你个人没什么问题。
你来了这几天,表现也不错,我们不会因为你和你爷爷的关系给你穿小鞋的,你放心吧。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建议你和顾培元同志的关系还是不要大张旗鼓的宣扬了。”
顾长风心里感动不已。他之前虽然留城了,但是也没有正式工作,只是在街道办组织的劳动组里干活,领的是计件工资,就这,还要时常看别人的白眼,听别人叫他“狗崽子”。没想到冯家村竟然这么宽容。
“我知道,我不会宣扬,只是跟您汇报一下。我偷偷去看过我爷爷一次,他身体不太好,老是咳嗽,我想着,能不能请冯大夫给他看一看?”
冯振中惊讶道:“我隔三差五就过去看他们一眼,顾同志也没说过这事啊?”
除了看着有点弯腰驼背死气沉沉,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顾长风赔笑道:“可能是巧了,我去看他的时候,正好赶上他不舒服。”
冯振中想了想,说道:“下放人员到我们这儿是来劳动改造的,是为了让他们改造好,不是为了把他们改造死。既然病了,那自然得治。我们这儿要是治不好,我向上打报告,看看上面怎么说。”
顾长风:“!!!”
倒也没必要如此大张旗鼓。整人的那批人都还在呢,估计巴不得他爷爷直接病死得了。
“只是胸闷、咳嗽,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还是让冯大夫先看看?”
“可以。我去叫元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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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振中锁上大队部的门,和顾长风一起到了卫生室,看元初已经锁门回家吃饭,又溜达到她家门口,喊道:“初初,拿上药箱,出来一趟,去看个病人。”
刚洗完手拿起筷子准备吃饭的元初只好把筷子又放下了,她跟冯振兴说:“爸,你先吃,不用等我。”
“那我着啥急啊?又不饿,你快去吧。我等你回来一起吃。”
元初背上药箱走了出来,“大爷,顾知青。”
冯振中说:“走吧,去村边土屋走一趟,顾知青说顾培元同志生病了。”
“那就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