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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想许多,牧青忽然察觉,他自己也跟着卷柏一样疼。他的心开始一抽又一抽的疼,就好像有无数虫蚁撕咬,有什么东西正把他踏碎撕裂。
江诉唤了一声牧青的名字,牧青茫然地看着江诉,江诉道:“天色很晚了,明早还有事情,你应该去睡了。”
牧青这才发觉自己说得有些多了,可是再次去看江诉的时候,发觉江诉并没有觉得他这般模样有何不对,也不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在河东这个节骨眼上想这些,只是单纯地想让自己能够好好休息,不要沉溺在这样痛苦的情绪中。
起初她在的时候,还没有发觉任何不同,可是卷柏消失了,牧青仿若觉得整个世界都变了。
江诉不知道如何安慰牧青,他与牧青不同,他亦不敢对牧青说,倘若是枕清在自己眼前死去,他大抵也会跟着去了。
人这一生有很多风景,也会遇见许多人,不凡有爱情、友情、亲情,可是对于江诉而言,这个世界,只有枕清是他的唯一。除了枕清,无论是谁,都不能变成他活下去的勇气。
翌日一早,一群人便开始商量对策。
夺取并州迫在眉睫,而与商震与北肆野暗中所隐藏的那条线路虽说在定襄没有用上,但是杀了一个李酌赋,且夺下忻州,并不算太亏。
商震率着人压近并州,打算从小路而过,先占据南边的山头,暗中设下埋伏,在与江诉的人马汇合,不料阿之奎的人马早就算计好了,占据了南边的山头,占据最高点看向他们。
北肆野与商震看到并州山头之上有一群乌泱泱的人,这一刻,仿若就等着他们落网。
他们也知道,军中果真有人泄密给了张宣晟他们。
原本应该后退而撤的,他们看到山林之间有无数的弓箭手严正以待,已经掉进入虎口,无处可退。
张宣晟勾起嘲讽的笑容,不过心中没有看到江诉,还是难掩失落,他收起利剑,朝山下喊:“原来是商震大将军,要不来我这地方好好休整一番,我定然好吃好喝相待!”
商震与北肆野相互对视,他们原本就想要找出究竟是谁背叛了大启,当即大步流星地朝张宣晟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枕清的缘故,张宣晟竟然真没有动商震与北肆野,至于其余底下的士兵,自然没有受到如同商震这般好吃好喝的对待。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今日会在这里?”商震呷了一口酒水,“是我们军中有人跟你泄了密,还是说。。。。。。”
说到此处,商震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只怀疑是有人泄了密。
在一旁的周犹自然听的明白,这就是来试探自己这边是否有间谍安插在他们那边,在下一瞬间,周犹就起了心思,想要他们互相开始猜忌,甚至如何互相残杀地步。
没成想张宣晟先摆了摆手,他开口道:“没有,我们这边并没有安插到间谍在你们底下,我们之所以会等在这里,是因为猜到你们会来此处。”
北肆野眼观鼻,将四周已经看的清楚明白,这个帐篷搭建确实有一段时间,想必就是来等着他们来的,如果没等到,那么就一直等下去。而且周围的士兵对地形地势都极为熟悉,就好像是不只是熟悉几天的样子,更像是好好侦察过一番。
他施施然抬起眼,看到张宣晟身旁的周犹虽然面无波澜,但是看起来极为阴郁,不似常人。他眉眼一挑,看向周犹道:“倒是神机妙算,是这位小兄弟想出来的吗?”
“一半一半。”张宣晟非常和气地笑了笑,“也多亏枕清留下的地形图,以及各种注释细节,简直让我们如虎添翼。”
商震与北肆野听到熟悉的名字从张宣晟口中说出,皆是虎躯一颤,心中更是大乱,自然是不信枕清会做出把地形图送给阿之奎。
两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打着哈哈,满腹疑虑地喝下了几盏酒水就打算回去睡觉。
他们两人想到深夜。
北肆野看着头顶的天空,道:“地形图是枕清的,但应该不是枕清给他的,而是枕清给李檄的。”
商震沉思道:“李檄虽然死了,地形图一定会被收起来,不至于流入他们手中,那么就是有人把这地形图送给了他们。而且他们说其中有各种注视细节,但沿溪一定会留有后手,不会在地形图中写上各中细节,上回教了云行野,仅仅只是叫他背了下来。所以即使枕清这地形图在旁人手中,也未必能看得懂。”
北肆野心中一动,猛然道:“那么就是沿溪跟那个人解释过,然后那个人听到,自己开始加上各种细节。”
商震也跟着坐了起来,看向四周,稍稍颔首。
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谁能够让枕清与李檄完全卸下心防。。。。。。
是夜,躺在营帐内的周犹翻来覆去,想起白日张宣晟所说的话,他着实无法忍受张宣晟一沾上枕清,抑或是枕清身边的人,俨然像是换了一个人,无论如何说都不听。
地图这件事被他们得知,日后定然有所防备,周犹杀心顿起,他半夜起身坐于桌案前开始书写,传手下告诉了另一个人,说这件事在不久之后一定能怀疑到他身上,是否要先动手。
第二日收到那人回信,信上只有一字——杀。
周犹眼神逐渐变得狠绝,几乎下定了决心,他将那封信件留在自己的袖中,继而走近张宣晟的营帐之中,两人将舆图好好分析一番,再垂首看向沙图。
地图的山峦仿若崛起,变成一幕幕的山水画,他们目光远望,看到外边无尽苍茫的月色,绵亘不绝的山峦在宁静祥和里蛰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