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0f“师父!”吕逸浑身巨颤,哭叫一声,颤抖着起身,走到马续身前,颤抖着双手向马续眼睛上轻轻抹去。
“弟子记住了,都记住了!”吕逸轻轻将马续扶住,揽在怀中,突然放声痛哭。
“爷爷!”
“将军!”
众人一齐肃然跪倒,哭声震天。
良久,吕逸双目通红,满脸泪痕,霍然转身,喝道:“诸位,现下非常时期,师父遗令,暂不举哀。先将堡中贼寇约束收服,不得有误!”
众人闻言,勉强止住悲声。
吕逸含泪巡视众人一圈,立即开始下令,“伯虎、翼德,你二人即刻各带一百军卒,收降城中贼寇,密切戒备城内动静,但有反抗,格杀勿论!”
“遵命!”赵霆和张飞领命,大步流星走出大厅。
“文远、子龙!你二人将褚贼尸身悬于城门,所有降卒务必细细审查,但有黑山贼寇中恶贯满盈者,一律收押,封锁邬堡,不许任何人出入!”
“遵命!”张辽和赵云大步转身,立即部署去了。
吕逸回身,看向马媛,两人相视一眼,悲从中来,“媛儿,师父的身后事交给你,我亲自巡视城中,以防万一!”
马媛哀哀戚戚,轻轻点头,吕逸轻轻将马续放平在地,取过大氅盖在身上,转身向遗体扑地一拜,挥泪而去。
一夜过后,邬堡举哀,马续一代名将,以身卫道,殉国除贼,理应举世同悲,却只有最亲近的几人送他最后一程。
清晨,天光未亮,灰蒙蒙一片,如同苍天在无声的呜咽。
邬堡顿时陷入无边的悲伤,城垛箭楼插满白旗,垂下巨大的白幡。
赵府门前悬挂起巨大白布横幅‘痛哉马公,伏波遗风’!
出丧当天,邬堡军民无不披麻戴孝,在通向南阪的大道两边夹道祭奠。
痛哭之声,响彻山野。邬堡中所有人都对这位以马革裹尸为己任的老将军无比崇敬。
即便是妇孺老幼,人人都能讲出几个老将军英勇奋战的故事,对于他的逝世,所有人都有着发自肺腑的悲痛。
不需要人发动,也没有人号令,事急从权,连繁冗的礼仪都没有,他们用最质朴敦厚的方式来给老将军送行。
大道两旁,排列着各家自发抬来的祭品,城中困守多日,粮仓更遭焚毁,他们找不到三牲果品,只能用能找到的粗粝吃食代替。
从赵府到邬堡中央广场上的数百米大道上,每隔一段就有人跪在草席上,手持陶埙、竹篪、木梆、瓦片,吹奏着悲情的殇乐,令人不忍卒听。
与其哀不足而礼有余,不若礼不足而哀有余,无过于斯!
日上山巅,送葬行列出了赵府大门。
最前方是赵霆高举白幡,之后是赵云和马媛并行哭丧。
马续的遗体盔严甲整,覆盖着黑色的大布,平静的躺在棺椁中,由一匹黑色战马拉着缓慢行进。
吕逸披麻戴孝,手扶棺椁前进。张飞和张辽在灵车后满脸悲伤,扶棺送行。
每走一段路,众人齐声用低沉而悠远的声音反复长呼:“魂兮归来,佑我大汉!”
“公既去兮,魂魄安息!”
队伍的最后是一百精骑,俱穿白衣,高举白杆长矛,宛如一片白色枪林。
送葬的长龙堪堪走出赵府,突然之间,天空中乌云密布,层层叠叠向邬堡上空合来,雷声隆隆由远及近,须臾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