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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褚师临正陷入最让他痛苦的记忆中,他的眼前不断出现他父皇攻打他城池的画面。
他一遍又一遍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乎的母妃、百姓和与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将士们一个个血肉模糊的倒在自己身前,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那种无力感从心底深处悄然出现,让他倍感不适的同时又心生警惕。
褚师临不是傻子,之前和谁在一起他也没有忘记,相反他意志极其坚定,这虽然是他最痛苦的记忆,但记忆就是记忆,就是无法挽回的事情,他从不会沉溺与过去的记忆中,从而迷失了自己。
可背后控制尹凯的人或者是尹凯本人似乎以为他会被些往事困住,他就不如做出一副他们喜欢看到的样子,直接引出幕后之人,从而打破结界。
其实他是可以暴力破除结界的,但他怕穆麟被幕后之人藏在他的某处记忆结界中,他暴力破除结界反倒会把懵懂的穆麟给伤害了。
想到这,他慢慢闭上眼睛,让自己完全沉浸在自己那段痛苦的记忆中,但让褚师临惊讶的是,他再次沉浸在自己记忆中时,才发现这已经不是之前让他最痛苦的记忆了。
他居然回到了还没封王出宫的那段记忆中。
*
穆麟小心地沿着宫墙走着,刚走出去不足十米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急忙回头,就看到一高一矮身着长袍、背部微微弓起的两个年轻男子匆匆走来,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等两人靠近了,穆麟才听到两人的对话。
其中矮个问高个:“福公公,你知道小殿下的秘密吗?”
高个福公公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才小声地回道:“小锁子,我可告诉你,宫中的消息不能乱传,否则你掉脑袋的那天可别拉上我。”
小锁子跺了下脚,扭捏作态地呸了福公公一声,才问:“那你听不听?”
“听听听,”福公公也不拿着他的姿态了,连忙问:“小殿下怎么了?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能有什么秘密?”
小锁子高傲的一扬眉:“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不是在三殿下跟前伺候吗?昨天三殿下又把小殿下给打了,打的那个惨啊,全身上下都是浸过盐水的藤条抽出来的血痕,啧啧,那个惨啊。。。”
小锁子似乎是想到了当时的场景,直接打了个冷颤,他裹紧身上的薄薄的棉袄,嘟囔了一句这天真冷,才在福公公的催促下继续说下去。
“三殿下欺负完人,才觉得自己这次过分了。陛下虽然不待见小殿下母子,但皇家体面还是要的,而且你是知道的,宫中一直流传陛下下令务必保证小殿下可以平安长大。”
说到这,小锁子有点唏嘘:“福哥哥,你说陛下怎么想的,他下这命令,又不待见小殿下母子,还任由皇子、妃嫔们欺负他们母子俩,只要不过分就行,不会是咱们陛下爱而不得吧?”
福公公弹了一下小锁子的脑袋:“都说是传闻了,你还信,你还说不说,不说我不听了。”
他转身要走,被小锁子一把拉住:“说说说,这就说。”
“三殿下见自己把小殿下打的这么重,也有点害怕了。如果被陛下知道,他也会被禁足的,所以便差我去给小殿下送最好的伤药,你猜,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他警觉地看向四周,确定周围只有两人后,附在福公公的耳边小声说:“我看见小殿下身上那原本皮开肉绽的伤痕全都愈合了。”
“怎么可能!”福公公一惊,那可是浸过盐水的藤条啊,抽在人身上留下的血痕怎么可能那么快愈合,那不成妖精了。
小锁子一皱眉,声音都大了:“我能在这件事上骗你吗?对我有什么好处?我真的看见了!”
福公公连忙捂住小锁子的嘴:“我的祖宗哎,你可小点声,我还不想掉脑袋呢。”
小锁子也反应了过来,双手合十对着福公公拜了拜,两人这才止住刚刚的话头,恢复原来沉默的样子,脚步匆匆地再次朝着前方走去。
穆麟悄无声息的跟在两人身后,这是出现在这里的第一个不一样的地方,跟着他们可能会找到出去的路,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总觉的两人言语中的小殿下就是褚师临。
原因无他,他已经从两人身上的衣着判断出这两人的形象就是禹国宫中小太监的形象,还有一点让穆麟比较在意,就是小殿下恢复奇快这一点。
因为他知道褚师临也有这种能力。
这两个小太监的话语中传递了不少信息出来,如果国主真的下过‘务必让褚师临长大的命令’,那么褚师临的出生可能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但他不敢相信这些,毕竟这个地方所有的人或事,可能只是尹凯或是被控制的尹凯想让他看到的,这其中的信息或真或假,或是真假参半,所以他只能把这些暂时记下,以后有机会像褚师临求证。
他跟随两个小太监的脚步,穿过了重重宫门,停留在了一处华丽的宫殿外,福公公和小锁子打了声招呼后就自行离开了,而小锁子则大步迈进了宫殿。
穆麟想了想还是决定跟着小锁子,想看看他口中的三殿下到底是谁,也想看看着幕后之人用小太监把他引到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
小锁子在三殿下这里似乎很得用,路过的宫娥和小太监后对微微伏身尊称他一声锁公公,而小锁子也不像刚刚那么跳脱,极其沉稳地点头回应。
不多时,穆麟就跟着小锁子来到了正殿,小锁子先是像模像样地和刚刚出来的小太监接班,然后,整理一下衣襟口尊一声殿下,便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