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风眉目倒是温和了些:“不必多礼。”
褚赫明显是没料到天都黑了太子会来这里,疑虑的目光看向他女儿,褚朝雨接收到父亲的目光,低声道:“爹爹,太子殿下今晚住在咱们这里,我让小蜡给他收拾出一间屋子来。”
顾宴风眉头蹙了蹙。
褚赫笑道:“殿下,地方简陋,您多担待。”
“无妨,孤是来见人的,住哪都可以。”
褚赫轻咳了声,也不在这待着了,说道:“小药,照顾好贵客,爹爹去歇着了。”
褚朝雨应了声,吩咐了小蜡后,就去厨房丝网里拿了两块地瓜出来,还取了火折子,看到顾宴风目光落在她手上,她笑道:“走吧,去那边空地处给殿下烤地瓜吃。”
顾宴风四下望了眼这座小院,看到不远处的箩筐里放着几个圆滚滚的白瓜,他走上前拿了一个,入乡随俗般的用衣袖擦了擦,一口咬了下去。
倒是挺甜。
褚朝雨看了他一眼,这人还真是饿了。
“这里还养着鸡鸭鹅呢。”顾宴风身量高,不可思议的看了眼院外的一处篱笆窝,他记得他刚才说他住哪都可以时,好像听见了一声鹅的叫声。
像是在邀请他似的。
顾宴风笑道:“明天早上孤要吃鹅蛋,不对,你把鹅给宰了,给孤炖着吃。”
褚朝雨失笑:“殿下还是放过它吧,难道真要把它宰了,占他的窝。”
她适才也听到了那声恰到其时的鹅叫。
顾宴风大步跟上她,孩子心性般扯了扯褚朝雨垂在身侧的一缕青丝,眉目含笑:“褚朝雨,你敢打趣孤。”
褚朝雨冲着他轻哼了声:“顾宴风,你扯疼我了。”
顾宴风松了手,又啃了一口白瓜:“你倒是知道怎么让孤松手,孤根本就没扯,你就喊疼,也太不经痛了。”
褚朝雨不理他,找到放在花生地旁的铲子,在地上挖了个土坑,又去忙活着抱了些干柴来,生了火将干柴燃尽,将地瓜放进去,用土给埋了起来。
顾宴风坐在一旁目光一寸不错的看着她忙活,这姑娘还真是离开了东宫才像个有血有肉的人,他将手中最后一口白瓜吃完,起身去水井旁打了水。
“来,洗洗手。”
顾宴风将铜盆放在一旁,颇有要给她洗手的架势,褚朝雨冲他摇了摇头:“我自己来。”
哗哗哗的水声响彻在耳,顾宴风问她的话都未听清,褚朝雨擦干了手问他:“殿下刚才说了什么?”
“孤问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烤地瓜,动作这么娴熟,一看就是常这样做。”
褚朝雨垂眸去一旁的木凳上坐下,回他:“在临安的时候,起初我也不会,都是照着阿娘的样子去学,渐渐的就熟练了。”
顾宴风默了默,没忍住又问了句:“一个人住在那座小院,会害怕吗?”
褚朝雨看了他一眼,倒也不排斥说起从前的事了,轻声回着他:“一开始会害怕,不过后来有张妈妈在,就不怕了,我及笄后,为了省点银子,也就没让张妈妈照顾我了,我会自己学着做饭,偶尔去河边捉鱼,院中有棵樱桃树不知为何干枯掉了,我就又栽种了三棵,到了收成的时候,拿给街坊邻居吃,他们对我也都很关心,也常会给我送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