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没头没尾的一句,不是在问,而是带着她的小脾气,在怨他,怨他那天说的这句话,似是心中一直憋着这口气,突然要跟他发泄出来。
顾宴风抬眸,蹙了蹙眉,虽是听得清楚却还是问:“什么?”
褚朝雨瞪了他一眼。
转身就要走。
顾宴风敏捷的下了床,直接绕到她身前拦住她,解释道:“孤那天说的话都是气话。”
褚朝雨又瞪了他一眼:“你又这样,忘了身上的伤了?”
顾宴风似是充耳不闻,继续道:“孤为那天跟你说的重话道歉,孤错了,不该说气话。”
他倒是能伸能屈的很,堂堂一国储君,矜贵冷绝的太子殿下,跟她道起谦来行云流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整日里都跟她道歉呢。
褚朝雨抬眸看着他,忍住了笑意,她还是第一次见顾宴风如此着急的样子,凛冽的眉眼因着这份急促都显得没那么清冷了,他那么高的个子站在她面前,神色又显得那般等待她的判决,褚朝雨想了想,回他:“殿下错了,就这般道歉?”
她可记得,从前每次她跟他道谢时,他是怎么为难她的。
“你想让孤如何道歉?”
话语极为坦诚。
褚朝雨不依不饶,嗓音却极为轻柔:“怎么道歉还要我教你吗?殿下应该自己去想。”
她说完,绕过他宽瘦的肩,离开了辰阳殿。
顾宴风一个人怔怔的在那里站了会。
他唇角勾出一抹笑意。
这姑娘开始跟他算账了。
——
一连三日,褚朝雨陪着顾宴风用早膳用晚膳,太子殿下似是装病装上了瘾,有模有样的,东宫内来了朝臣他的伤就会突然痊愈,东宫里的人走了威风凛凛的太子殿下就快要成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病秧子’。
褚朝雨不想理他。
第63章第63章
这一日就没再去辰阳殿。
如今皇后被万定帝禁了足,关在坤宁宫里养病,徐家也倒了,皇后这棵大树下的挡雨者来向顾宴风示好的不在少数,可终究是有继续站在皇后那边,扶持五皇子顾堔的。
皇后虽倒了,可她这些年在朝中为五皇子奠定的根基还在,顾堔是万定帝的骨血,是皇家的子孙,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顾宴风其实很忙,她在那里并不合适,反正他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褚朝雨坐在殿内,还在拼凑那支被她摔碎了的红玉短笛,小蜡见她眉眼间透出惋惜,似是有些难过,小蜡笑道:“小姐,听闻长安街上的玉器行里可以修复玉器呢,可以拿去那里问问掌柜的。”
褚朝雨想了想,其实她这些日子时常见顾宴风下意识的去抚腰间的红玉短笛,可却总是落了空,他将红玉短笛放在她这里,为的不就是让她能用心给恢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