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玖眉开口,她便觉万分不喜。
她还是回头,勉强扬起一个笑脸,对玖眉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回到里屋,月娥拖着吓得发软的双腿,坐在靠窗的木榻上,一张脸愁成了苦瓜。
这样的时候,王爷偏偏安排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出现了,不会是他有所察觉吧?
她再一想,不会的,自己才刚刚知道表哥到了羊坨城,七爷怎会知道,他与表哥又不相识。
月娥的心七上八下,看着走进来默默立在一旁的玖眉,随口问道:“这张面具是你帮我戴的?”
玖眉微微皱眉,点头道:“是,王爷说戴上面具,娘子便于在外面行走。”
“确实甚好,我出门也省了戴帷帽,谢谢你。”
玖眉垂眸,也不言语。
她知道月娥的身份,尽管恨死她,但王爷令她侍候,她也不敢再妄动。
月娥见她守在身边,像根木桩一样,心里甚烦。她打了个哈欠,淡淡道:“我出去半日,也乏了,且先睡一会儿。”
玖眉闻言,瞄她一眼,轻声道:“好,娘子先歇吧。”
她转身掀开花布门帘,出了里屋。
月娥看着她的背影皱紧了眉头,身陷敌国,若不是自己对王爷还有用处,可能早就被她拆成几大块了。
她坐在榻上,想到一身飘逸出尘的表哥,为寻她跋涉千山万水到了这里,眼眶泛红,甚是感动。
也许所有的感情都抵不过这不舍不弃,千里救苦于危难的血脉亲情。
这座城里布置着十万辽军,沙漠里还有一支辽军骑兵部队,号角一响,他们交相呼吸,围追堵截。回去之路山高路远,困境重重,自己如何回得去。
她东想西想,一脸忧愁卧在榻上睡着了。
新逸站在布店门口与妇人拉家长,等来书染,当即告别了热情的妇人。
两人在小巷里找到了那家西夏人开的客栈。
小客栈没有前院,临街两层小木楼,旁边有个后院。新逸和书染进了一楼敞开的堂屋。
一位四十岁左右,留有山羊胡子,穿着灰布袍子的西夏人见来了客人,立刻精神一振,从椅子上站起来,满脸堆笑地迎上前。
“客官是要住店?还是要食饭。”
新逸听不懂他说的话,拿出一两银子放在他手上。
“我们是来投宿的。”:书染在旁轻声细语道。
掌柜的一听是宋人的语音,他这个客栈住过南来北往的游商,也住过宋国商人。
立刻接过银子,用半生不熟的宋语道:“客官,请跟我上二楼。”
跟着掌柜的上了木楼梯,便是游廊。新逸打量二楼,一排有四个房间,估计三个房间已客满,里面传来说话声。走到最里间,边上还剩一间客房,虚掩着门。
“客官,这间屋是最好的,每日包食包住,一两银子。”
“我们还有两匹马寄在别处,等一下可否牵到这里来,由客栈照料。”
“客官,你们两人住这间屋,后院再照料两匹马,须再加一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