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以外呢?还有什么记忆?她抓住了这一点,拼命试图想起关于自己的事情。
轰然一声,花瓣击中了鸩苍的脊背。
他的脚踝和小腿已经陷入沙弧中,他半跪着,用肩膀和手臂支撑着身体,斗篷沉重地坠入白色沙弧的泡沫里。
如果白天再长一点,那么对他来说,温度还足够,花神也不会从沉眠中醒来,一次一次的砍杀后,逐渐跟不上生长速度的花瓣总会被全部砍掉。
可惜的是,黑夜来到了。
花瓣进行第二轮攻击了,六条花瓣从花托上钻下来,合拢在一起,荡开一段距离,蓄力要把他彻底击打陷入沙弧中。
这时,随着马的一声凄厉的嘶鸣,比刚才还要猛烈的攻击落在了实体上。
那匹黑马不知什么时候主动跑下了山坡,纵身一跃,挡下了第二轮攻击,马身瞬间陷入了白色的沙弧中,再无踪影。
鸩苍抬起头来,看着空空荡荡的沙弧,却叫不出消失的黑马的名字来。
它叫、什么名字……他无法想起来……
“银鬓。”已经在沙弧旁边的绫顿忽然叫出了另一个名字。
她目睹了黑马挡下攻击的那个瞬间。
银色鬃毛的马闪现在众多记忆画面中,怕痒地抖着耳朵,好脾气地在街道上哒哒哒走着,轻轻蹭着她的脸颊,然后——马身沉重地砸在了地上。
银鬓马!
这个记忆画面太过具有冲击力,让其他杂乱的记忆画面都有些褪色了。
她答应要保护它远离饥寒的银鬓马。
一瞬间,所有属于她的记忆再次像水流一样聚拢起来,她想起来了:她从山洞里走到这里来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她想到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她拿出火种。
几乎在几秒之内,火焰从山坡上的灌木间开始闪现,然后四处都燃了起来。
山坡上都是耀眼的火光,热气直扑天际。
她想起她在一路上都洒了火蔷薇油。
是为了放火烧山。
——虽然是牢底坐穿的举动。
捡回所有记忆的她戴着助听器,抬头看向那株硕大红色花。
【如果花神的机制和曙色草相似或者相反,那么大概有办法了。】
曙色草周围生长着郁郁葱葱的草木,因为它会把生命力分享给它们。
而花神的四周生长着草木,是因为它需要把从生灵那里夺取的生命力储存在这些植物中。
花神生来并不是生命力的容器,和精灵的原理类似,如果一下子有太多生命力涌入,反而会让它无法承受、爆。体而亡。
它只能将这些夺取的生命力赋予给周围的草木,需要它们的时候再取回来。
这就是她所发现的。
“你有恢复力,不是因为你强盛,而是因为取用了周围的生命力。”
她依然一副谈判的模样,对那株红色花道。
细长的花瓣在大火的光亮中影子仿佛一张铺天盖地的蛛网,向她扑过来。
【花神:在我死之前,你会先死。】
她站在原地不动,还在开着玩笑:“我就站在这里,请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