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着母亲一把辛酸泪,他觉得还是收敛一些免得母亲又伤心,毕竟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母亲身边也只剩下一个年迈的萧姑姑和二傻子般只知道啃猪蹄的弟弟。
像之前的两个年头一样,这一年过的无比平淡,只是年后却与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娘病了,病的奇怪。
他也懂医术,可每每要给母亲探脉,母亲却说吃点药就没事,只想让他多陪陪自己。
一次两次,他没反应,之后却也慢慢察觉出些不对头。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沈玉舒躺在床上,晨儿抱着一碗秋梨膏坐在床头看着装病的娘亲,道:“娘,你这样骗大哥,就不怕被他识破?”
沈玉舒猛的起身翘着兰花指指着晨儿道:“你别胡说,我是真病了。”
晨儿撅着小嘴道:“可我明明听见你和萧姑姑密谋说要多留大哥在山上一段日子的。”
沈玉舒忙哄道:“难道你不想让大哥多陪陪你吗?”
晨儿想了想放下手里的秋梨膏,“不想,大哥每天都考教我功课,可我才刚过三岁还不到四岁。”晨儿说着还煞有介事的竖起了三个肉嘟嘟的手指头。
沈玉舒瞥了一眼儿子,道:“谁让你功课不好,你若做得好了你大哥就不会这么严厉了。”
晨儿噘着嘴几欲哭出来,沈玉舒忙抱起儿子哄道:“好了好了,咱们就多留大哥在家里住一段日子好不好,娘亲实在想他想的厉害。”
晨儿噘着嘴,“你想儿子,却要我来遭罪!”
沈玉舒无奈,却听门外脚步声起,小朗已然推门而至。沈玉舒一惊忙将小儿子往边上一推躺了下来装作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小朗无奈看着这母子俩手忙脚乱的模样,叹了口气抱起晨儿坐到床边,看着用被子捂着头的母亲,道:“娘,别装了。”
沈玉舒还未开口,晨儿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大哥道:“你看出来了。”
沈玉舒腾的坐起身指着晨儿,晨儿忙搂紧了大哥的脖子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小朗无奈道:“娘,你到底想干嘛?洪州那边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呢。”
沈玉舒靠在身后的软枕上,道:“你究竟是有事,还是有什么人迫不及待的想要见?”
小朗目光一滞,吞咽了口口水解释,“娘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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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舒将双臂环在胸前,煞有介事道:“我听你一忠叔说了,秦家那个丫头怎么回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着急赶回去就是为了见她。小朗,你这么小,懂得什么是情爱吗?”
小朗翻了个白眼,“这都哪跟哪儿啊!我接近她是因为我要打过她,只有打过她,她才会说服她父亲开通他们那一片的河道,咱们的船只才能过去跑生意,为了这个我都快头疼死了,怎么落在一忠叔眼里就成了这个!”
沈玉舒将信将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难不成金一忠谎报军情?
小朗见她依旧怀疑,实在无奈索性开了话题道:“我才没那么傻呢,秦璎珞太霸道了,我不喜欢那么霸道的女孩儿,处处都想压我一头。倒是平安成日里跟她混在一起,比我关系好多了。”
沈玉舒一听来的精神,“你也不能这样想,她是独生女,自小定是霸道娇惯惯了的,你不能用霸道去否定一个女孩儿的好,怎么这里面还有平安的事?”
小朗道:“娘,我觉得跟着一忠叔做生意比谈情说爱有意思,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多算几本账呢。哪像平安,成日里跟着秦璎珞,不是给她买这个就给她买那个,人家理都不理他,他还眼巴巴的跟着去,实在是有损男子颜面。”
沈玉舒看着自己儿子傲娇模样,真的很像告诉他他若是再这么好面子,只怕会跟他爹一样,到手的姑娘都能飞,只是孩子还小,有些东西只能谆谆教导不能操之过急,“你也别这样说,你真的没有看上的女孩儿吗?其实秦璎珞也不错,我听你一忠叔,她武功好,家教也不错,又是秦如海的独女,你们若是真的情投意合,娘也乐见其成。但是……”
小朗疑惑道:“但是什么?”
沈玉舒耐心道:“你们如今年纪还小,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不知道一份感情相守有多不容易,所以还是要慢慢来,不论是这个秦璎珞还是其他的什么女孩儿,你都该以礼相待,切莫唐突了人家,女孩儿要用来疼爱,不能欺负人家。你一个男孩子吃点亏无所谓,女孩儿可不行,你懂娘的意思吗?”随即指着小朗怀里的晨儿道:“你也给我多学着点儿!”
小朗仰头想了想,“我懂了,娘,你就为着这个不让我下山?”
沈玉舒一听忙盘腿坐下,赔笑道:“娘就是想见见你,你都一年没怎么回来了,每次回来也不过一两天就走了,这次多陪陪娘吧。”
小朗一听事情有了转机,故作沉思,许久才道:“也行,只是娘我手头确实有些账目还未与一忠叔算清楚,明日我先去洪州一趟跟他交代清楚,我就回来多待些日子。”说罢他缓缓将目光放在晨儿身上,“娘你不说我也是要回来的,晨儿如今快四岁了,也到了启蒙的时候,我给他找了几个启蒙先生都是师承于仲孟山贺兰先生的,到时候一起带上来教他,不能再让他这么混玩儿了,该学些道理了,昨日我问他几个字,他都支支吾吾答不上来。看来您还是过于放松了,想当初爹可不是这样放任我的,所以我也不能放任晨儿。”
晨儿一听话题转回自己身上,忙向一旁母亲投去求救的目光,却见母亲点头道:“确实如此,就按你说的办吧。晨儿是该系统的学习知识读书写字了,之前是为娘太过放纵了。”
晨儿见自己最后的希望也破灭,就此哭了起来,小朗忙变了脸色抱着晨儿向外走去,“哭有什么用,哭完了还得读书习字,省着你的眼泪吧,在我跟前没用。”
哭声远去,沈玉舒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原来还是自己过于忧心了,小朗明显对做生意更有兴趣,罢了罢了,是她太草木皆兵了。孩子大了,也该适当的放宽自由。
小朗出了门慌忙抱着晨儿躲进自己房里,迅速关了门,这才长出一口气,将弟弟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