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藏宝库中解救出大量还有自我意识的雄虫。其中便包括,他想要赞助和抚养的那位雄虫。
“谁要他救我们的。”审问视频中,还没成年的雄虫懵懂看向周围军雌,“我在藏宝库里生活得好好的,是他毁了我的生活。他把尊贵的寄生体大人杀死了,他才是最该死的存在!”
就在军雄们聚餐结束的晚上,优卡来到雄虫们身边,他摸索着来到自己决心抚养的未成年雄虫身边,小心翼翼说明自己的来意。
为记录这一刻,他打开了录像。
“我是你雌父的亲戚……我保证,不会对你做什么事情。”优卡的声音游离在镜头之外,“孩子,我可以成为你的监护人吗?”
“……”
“我们有血缘关系。”优卡道:“你不用担心寄生体找上门。”
昏暗夜灯下,未成年雄虫惺忪睡眼,张开双手对优卡道:“您可以抱抱我吗?”
优卡毫不犹豫地抱住这个孩子,像怀抱稀世之宝一般怀抱住这个雄虫孩子——因取向问题,优卡没有自己的孩子。在未来,他会将这个孩子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对待。
郝誉和军雌们观看优卡生前留下的最后影像。
军雌道:“优卡阁下完全有机会逃离。寄生体从屋顶闯入时,他还有0。3秒的反应机会……优卡阁下的腿伤完全愈合了,0。3秒是他正常的反应速度。他本来可以活下来。”
郝誉道:“那个孩子抱住了他。”
“是的。”
那位未成年雄虫死死抱住优卡,和寄生体预谋,共同杀死了世上唯一疼爱他的存在。
优卡被埋伏的寄生体从头劈成两半,尸体被基因库收敛,做实验用途。
郝誉和亚萨谁都没有申请去看同僚的最后一幕,他们也没有去审讯室面对那位愚蠢的圈养雄虫,没有对同伴的死亡发出哭嚎和哀悼。
他们只是静静坐着。
“签署遗体捐赠协议很有必要。”亚萨漫不经心道:“看,死后基因库会帮我们收尸。”
“谁知道基因库会做什么恶心事情。”郝誉重复道:“优卡还是心软。我早和他说过,圈养雄虫都得杀了,都杀了。”
优卡一死,他带来的所有圈养雄虫都会被处理掉,军部和基因库会妥善安排每一个雄虫的作用。
死,还是生不如死,都不是郝誉和亚萨关心的问题。
他们沉寂片刻,交流寄生体最近的动向,问候彼此的身体,互相说保重。
“抓紧时间把你家的雌虫也处理掉。”亚萨提醒道:“寄生体肯定会对他们下手。我没什么亲属,你不一样。”
郝誉望着亚萨走出门,用手磅磅拍打他徒弟雅格的背。年轻军雄还有些没缓和过来,红着眼圈和师傅亚萨说话,被牵着,带到外面。
处理。
郝誉咀嚼这两个字,苦笑片刻,扒拉出什么位置坐下。他已经处理过一次自己的亲缘了:在他十岁前,雌父雄父还能通过军部来看看他。十几岁时,郝誉还能收到家里面寄来的信件和衣物吃食。等他二十岁时成年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为了一大家子的安全,断亲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这也是养育中心里所有军雄要做的最后一步:他们会删除自己与原生家庭的一切关系,伪造自己现在的身份,眼睁睁看着过去的自己在某一个时刻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