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喝啊。”伊瑟尔终于忍不住暴怒起来,他用方言骂人,在推搡中额头掉出沙发靠手,脖颈悬空,“王八蛋。你要弄死我吗?你——”
他一只眼睛四处乱飞,与楼梯口的白岁安对视上。
“芋芋?”
郝誉也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他把脑子从放松状态里打捞起来。
那平坦的沙发平原上,终于立起一个完全的人形。郝誉草草撩起湿透的头发,露出额头与眉目。他还知道找点东西遮挡自己的身体,略带着尴尬道:“糟糕,我都忘记家里还住着你们了。”
白岁安呆滞在原地。
他握着的水杯已经出现隐约裂缝,他不得不用另外一只手托住杯底,伪装常态。
“小叔。”白岁安道:“没关系。”
他无法将自己的目光从郝誉的脸上挪开。在过去十八年,白岁安从没有亲眼见过郝誉,他也没有在家里发现郝誉任何照片。很多时候,他都怀疑“郝誉”是雄父渴望健康而虚构出来的一个人物。
“什么没关系。”
郝誉胡乱擦干净身体,捡起皱巴衣服套在身上。他梳上去的头发稍微落下,因潮湿,他再次将头发全部撩上去,“小叔会给你……封口费?总之,你别让你雌父知道这件事。”
太像了。
初晨的阳光透过密林照耀在雄虫的嘴唇上。白岁安一度想起自己还年幼时,雄父会用同样相似的嘴唇亲吻自己的额头,带着微虚弱的身体一页一页念故事书。他甚至想起雌父某张珍藏的大合照中,雄父就带着面前雄虫的眉宇与飞扬神色。
鲜活的生动。
这就是他荒唐不羁,没有什么道德底线的小叔叔郝誉。
“小叔今天把助学名额给我就行。”白岁安端着水杯朝厨房走去,“雌父昨天找他们买了净水器。”
郝誉:“没事,想买什么就买,记我账上。”
下个月军部工资到账一笔勾销,再不行去问问有没有军雄小队需要自己帮忙,随便挣点军功。郝誉算算自己目前差不多空荡荡的钱包,再看看根本花不完的军功,定下心来。
“大学城就在附近,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要。”
“唉?心仪院校都不去看看吗?”郝誉盘算道:“我还问问你打算读哪一方面呢。如果是军部直属院校我指不定能帮上忙。”
白岁安离郝誉远一点。
不是他讨厌郝誉,实在是郝誉才完成一场爱事,身上充斥他最讨厌的雌虫的味道。他们站在厨房门口,白岁安都不需要多少费力,都能看到瘫在沙发上四肢大开的伊瑟尔。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