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禾背上双肩包,开门前,她垂着眸,长长的睫羽掩住了她晦暗不明的眸色,将自已思忖了一路的话说了出来。
“小舅舅。”
时煜眼梢微动。
每次书禾喊他一声小舅舅,他都感觉自已被她叫老了至少二十岁。
时煜看向书禾,书禾背对着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到她的语气倒还算明朗:“婚约是可以退的,如果——”
“周书禾。”
时煜清隽的面容倏地阴沉下来,示意驾驶位的余师傅,余师傅会意,锁上了车门。
男人语调带着不可违抗的肃威:“与我结婚是不是你亲口同意的。”
“是。”
“我当时特意问过你有没有问题,你的回答是什么?”
书禾一动不动。
“说话。”
身边的时煜陡然变得冷厉了起来,书禾汗毛竖起,屏住了呼吸,低气压在车内弥漫环绕着。
她睫毛颤动:“我跟你说的没问题。”
“你已经成年了,要对自已说过的话负责,我希望‘退婚’这两个字不要再从你嘴里讲出来了。”
书禾的骨节捏到泛白。
“听到了吗?”
书禾轻轻点了头:“嗯,听到了。”
她开门的时候发现车门锁上了,书禾回头,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能看到时煜幽黑的瞳深不见底。
他被退婚两个字气到了。
这件事是她理亏,是她把婚约当做儿戏了,书禾解释:“我以为你会介意褚老先生说的话。”
她的身体情况她也很清楚,不想用所谓的婚约让时煜担什么责任。
时煜对她有恩。
如果两家可以同时退婚,这样对她和时煜都是一种解脱。
时煜反问她:“他说的什么话?且不说你身体没问题,如果今天看医生的是我,你的那些胡乱猜想都发生在我身上呢?依你的态度,是不是第一时间与我退婚,把我甩开。”
“不会。”
“我看不见得。”
书禾见时煜不相信她,便作出保证:“对不起,我为刚才那两个字道歉,你别生气,我以后不会再说那两个字了。”
“再说是什么。”
“是小狗。”
时煜冷峻的神色稍稍缓和。
“嗒”的一声细微响,车门锁被余师傅打开了,他主动下车,恭敬地为书禾开了车门。
书禾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