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一直在解释,但从来没有人去相信她。
如一只浮萍,飘荡在其间,没有任何一丝依靠。
陶然喊了两句,突然就停下来了,她知道没用。
秦厉确实从来没信过。
他拿出烟盒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间,秦厉面上的神情忽明忽暗,让人看不真切。
陶然恍惚了一瞬,这个人,她似乎从来没有看透过,如此纠结那么多,有什么用呢?
情绪渐渐冷静下来,陶然看着秦厉,低声问:“秦总,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重重吸了一口手中的烟,将其随手扔到地上,像是捻灭一只蚂蚁般,直接将其踩灭,最后一抹亮光也彻底熄灭。
秦厉狭长的眸子晦涩不明的注视着陶然,忽的嗤笑一声:“你给我打的电话,问我?”
陶然一惊,拿起手机看通话记录,果然看到几分钟前她拨出了一通,是打给秦厉的。
她刚换的手机,任何联系人都没有,整个通话记录只有之前在医院时秦厉打给她的那一通,刚刚情急之下又被她拨了回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软糯的开口:“谢谢。”
忽的,秦厉往前迈了两步,简陋朴素的食堂地面是灰色的石灰铺就的,随着秦厉的步子,在安静的空气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陶然怔了怔,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注意到陶然的动作,秦厉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梢:“怎么,怕我?”
陶然低垂着头,刚刚争执的时候,原本被遮盖住的脸颊此时暴露在空气中。
想到刚刚秦厉厌恶的神色,陶然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对秦厉的喜欢,早就随着那一年的牢狱之灾消失在时光的洪流里。
不是不爱了,是不敢了。
秦厉这个名字于陶然而言,是洪水猛兽,最该做的便是避如蛇蝎。
在秦厉的眉头拧起,最后一抹耐心消失殆尽之前,陶然轻轻摇了摇头,低声回:“没有。”
“不怕?那你躲什么?”秦厉重新捏起了她的下巴,脸庞的发丝顺势滑倒了一旁,她狰狞的右脸又重新露了出来。
陶然痛苦的闭上眼,视线转到一旁。
秦厉拇指轻轻摩挲着那块儿皮肤,小心翼翼,如视珍宝般,但是那双眼睛里的嘲弄和讽刺却让人忽略不了。
如同帝王般,垂眼看着陶然脸上的伤痕:“烧伤,刀伤,看样子,你在里面确实挺不好过的。”
陶然咬紧了牙关,一双眸子,是卑微,是怨恨,也是倔强,就那样看着秦厉:“这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秦先生交代的一切,他们也只是照办而已。
秦厉愣了愣,有些不明白,一双眸子里,是怎么掺杂这么多情绪的。
他犹记得曾经的陶然,爱慕自己至深,那双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是快要溢出来的浓烈的爱意。
而不是现在这副模样。
“你好像,特别恨我。”眉梢紧蹙着,秦厉的声音些微沙哑。
“我不该恨你吗?就算是真的杀人犯,也会记恨把他送进监狱的人,更何况……”
更何况我不是真的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