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试过在那么近的地方想念一个人。
光是呆在一起不够,呼吸同一片空气不够,眼睛看到对方不够,仿佛只有拉扯到负距离的时候,才会从那样紧密的结合里,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草,好不想工作啊,想回家做。”谢柏群低骂一声。
“我也是。”肖落把谢柏群的指节含进嘴里,轻轻地在对方的指节上啃了两下。
两个人忍不住一起笑起来。
在肖落试图通过把粥搅拌成米糊来蒙混过关的时候,谢柏群把肖落挑到他碗里的几只大虾都留了下来,推到肖落面前。
“懒得你。”肖落嘴上数落,另一边还是把虾捞起来剥,拿着喂到谢柏群嘴里。
谢柏群咬着虾肉喂进了肖落嘴里。一人一半把虾分了,又盯着肖落至少吃了一碗粥才松口。
“你如果不喜欢当警察的话,那就不做了吧。”谢柏群突然开口。
“也谈不上喜不喜欢吧。就是习惯了。你为什么喜欢做警察?还是觉得帅?”肖落溜达着和他往车的方向走。
“现在不觉得了,每天和死人坏人打交道,查案子很多时间可能就是在不停地蹲点做笔录看监控差证据,又不是什么风光事儿,只是觉得干了这行就要担起责任,我一想到……互助会做的那些事情……在抓到他们之前,我没办法忘了这回事不管。”谢柏群想起互助会恨得牙痒。
“但是我有时候会想,好像我什么都改变不了。坏家伙抓了一个,还有第二个,就好像……源源不断地涌出来一样。”肖落对于这种无力感的感受强烈得多。
他参与了两次卧底任务,第一次卧底任务里的漏网之鱼,很可能就是导致今天互助会局面的罪魁祸首。
第二次卧底任务里,他因为身份有暴露的风险提前撤离,没能获得剩下的仓库的情报,只要这个产业链没有被彻底拔除,这种打击只是一时的,还是会有无数人误入歧途,变成无可救药的瘾君子。
谢柏群突然觉得心脏像是被无形的线拽住了,拉扯着疼,对于肖落来说,他的人生轨迹和他们这种只是普通地当刑警的人又不太一样。
他们解决的案子就是解决了,他们会看到罪犯得到惩戒,正义得到伸张,受害者家属或许依旧悲伤。但是对于他们的努力,往往充满感激。
但是肖落参与的是大局的一部分,他是警方在与罪犯的博弈上深入敌阵的一颗棋子,他被重重包围,置身险境,只有来自上级的指令,还能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阵营,他看不到自己的作为,究竟有什么意义。
他更多地记住了,有多少人因他而死,却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他获救。
谢柏群突然停下脚步,和他找了个银行外边的台阶坐下来。
“鸥津市晚上还真是热闹呢,这么晚了你看那边还有带小孩出来玩的。”
“可能是什么假期吧?我们这日子过的,根本不知道星期几,手头有案子哪有正经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