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呵呵,你这小徒儿……倒是比另一个听话多了嘛。”
“你少说些话,也别乱动了。”
“阿纸,我疼……疼得还是厉害。”谢律有气无力地苦笑:“肚里面好疼……好冷。你帮我揉揉,帮我揉揉好不好?”
谢律自己的双手手背上都插了针,酸胀地抬不起来。慕容纸便马上将手搓热了放在他小腹上,隔着皮肤也能感觉到下面蛊虫活动。
“莫咬自己。”
他又把丝绸的枕巾叠了给谢律咬,单手放进他白色的中衣里轻轻揉着他瘦得完全没肉的小腹,慢慢哄他入睡。
这么一折腾,不过一夜而已,谢律疼得整个被子都几乎湿透。
第二日中午才终于好了些,脸上的颜色一片土灰,则比前日更加委顿枯败。
慕容纸给他换上了新的被子褥子,而阿沥则一脸不甘不愿地端进来一盘香气四溢的外焦里嫩的烧鹅。
“你要的……可恶,居然还要为你杀生破戒!”
“是烧鹅!阿纸果然对我最好了!”谢律本来看着都一副快死不死的样子了,这一看吃的居然马上又精神了:“大徒儿做的吗?”
阿沥哼了一声没理他。
“嗯~嗯!大徒儿别的不行,厨艺还是得了你师父真传的。香酥脆软一样不少,好吃!怎么样?反正你别的方面也都学艺不精,不如下山改行当厨子吧?”
“你——”
阿沥正要反驳,却见那边谢律脸色一变,喉头一哽“哇”地扑到床头把刚才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咳咳咳……呕……呜!你是不是……放了什么……呕呕呕……你谋杀……谋杀你亲师公……”
说着又吐出了几口黑血,紧接着就是鲜血,猩红色落了一地甚是吓人。
“师父!师父我冤枉啊!我什么都没放!真的什么都没放!真的就是普通的烧了个鹅!葱姜盐而已,花椒只一两颗,别的什么都没有啊!”
而此刻那边谢律早就吐了个天昏地暗。吐完血开始狂吐胆汁,吐得胆汁都没有了开始吐清水,清水完了又是血,慕容纸急得要命,哪还有空听阿沥说什么?忙点了谢律穴位并给他施针,却收效甚微。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扎了穴位都没有效?”
慕容纸紧紧抱着谢律,只觉得他周身冰冷无比。
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亦如同贴着一块寒冰一般。
“这样不行……这样……”他颤抖着声音道:“阿沥,你快去熬姜汤,不,去烧些热水来,快!”
阿沥忙跑了出去。慕容纸抱着抖成一团的谢律,只听得对方微弱的声音还在反过来安慰他。
“没事……没事……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也……咳咳,这样吐过。没事的……不是你徒儿……我说笑吓唬他的……呕……”
满地的血污,刺得慕容纸心口生疼,他无助地抱着怀里的人:“怎么办?我、我要怎么办?”
“没事的,阿纸,我没事的,你、你……”
谢律突然安静了,继而莫名笑了一声,才又嘶哑着颤抖的声音道:“怎么了啊……你、你怎么还哭了呢?”
“我……”
慕容纸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居然落了泪。
“呵,这是何必呢,何必为我这种人……”谢律手伸过来,却还没碰到慕容纸,又开始捂着胸口干呕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