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骜原本不想继续下去,被赵书晴点到,他一腔怒火顿时点燃,走的时候还不忘威胁赵书晴:“就应该弄死你!”
赵书晴回道:“晚了!”
前院正堂内,门窗紧闭,炭火哔啵作响,跳跃的火苗映照着四壁,将众人的身影在墙上拉得扭曲变形。傅华尘身着官服,负手站在堂中环顾四周,官服上的纹路在火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见来人,微微拱手,沈策州压着心中的不悦,快步上前与其寒暄。
傅华尘看到赵书晴进来后道:“侯夫人,你所托之事,我已放在心上,今日便是为查明真相而来。”
沈策州脸色沉了沉:“傅大人这是做什么?”
傅华尘落坐,抚平衣摆道:“侯夫人昨夜失踪一事,今日早晨传遍整个京城,本官下朝,便见侯夫人立在大理寺门口相求,说她今日回府,百口莫辩,未有真相才能令其信服。本官允了。”
沈策州冷声道:“此乃家事。”
傅华尘丝毫不退缩:“朝廷命官夫人被绑,丢到西郊外,任其自生自灭,此乃触犯我朝律法,已不是家事二字能推托。今日本官上门来,念在侯府世代忠良,不愿此事张扬,只想查明真相,还侯夫人一个公道,也还京城百姓一个朗朗乾坤。若侯爷觉得本官此举不妥,大可以上禀圣上,由圣上定夺。”
沈策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傅华尘的话堵得无法反驳。
沈老夫人在一旁坐不住了,冷哼一声:“傅大人好大的官威,区区一件小事还需要禀明圣上,是觉得我晋安侯府好欺负!”
傅华尘看着沈老夫人色厉内荏,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老夫人不愿在此审理,那稍后本官亲自派人上门请诸位去一趟大理寺。”话落,他把茶盏轻轻搁在桌面上,起身欲走。
沈策州忙起身阻止:“傅大人且慢!”这人说话一向能做到,若是真的被大理寺捕快上门,岂不是被众人嘲笑对象。
沈老夫人怒目而视瞪着赵书晴:“事情闹成这样你可满意!”
赵书晴丝毫没有畏惧:“何来满意一说?事情从头至尾,都非我赵书晴的过错,罪魁祸首是朱骜!为了掩盖朱骜的罪责,你用下三滥的手段。你把我逼得走投无路,就能救回这个人渣?越老越发糊涂!”
赵书晴上前一步,行礼:“还望傅大人为我讨回一个公道……”赵书晴把始末娓娓道来,沈老夫人几次要打断,却被凌华霜给拉住了,她低声道:“莫急,急了不是做实了吗?”
沈老夫人这才压下心中急切,只等赵书晴把话说完,她冷笑几声,说道:“傅大人,您不可能因为她的三言两语就妄自断案吧。这赵氏昨夜一夜未归,如今不知从何处冒出些说辞,分明是想混淆视听,扰乱侯府安宁。傅大人,您可不能偏听偏信呐。真是家门不不幸,怎会有你这样的媳妇!”
傅华尘微微皱眉,神色依旧沉稳,看向沈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本官断案向来讲求证据与情理,自然需要多方查证核实。在真相未明之前,还望老夫人莫要过早定论,以免误人误己。”
沈老夫人早已经对赵书晴厌恶至极:“查清又能如何,一个不贞不洁的女子,我们侯府也容不得!”
傅华尘回道:“老夫人对此大可放心,本官带来了两名稳婆。这二位常年与大理寺协作,经验丰富,定能查明侯夫人的清白与否。”
赵书晴闻言轻笑几声:“傅大人,您还听不明白吗?真相?清白与否,老夫人都不在意?她要的不就是赵书晴身败名裂,万人唾弃!”
沈策州听到傅华尘要请稳婆查验,心中猛地一紧。若赵书晴当真未受玷污,那自己那难以启齿的隐疾,必将随着这场查验而暴露于众人眼前,往后他便将面临无数人的耻笑!
不可!
他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沈策州冷冷挥手,“不必了,赵书晴,你是否清白,我沈策州都并不看重,此事并非你的过错,真相与否我也不追究了,今日一事就此了解了吧,往后不得再提起。你放心,这侯府主母之位,你不愿,没有人会夺走!傅大人,今日恐怕要让你白跑一趟,请!”
他缓缓站起身,脸上仿若覆了一层寒霜,对着傅华尘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仿佛在宣告这场谈话就此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