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1章自己暗杀了自己
阮阮听了姚景尘的这段描述,脑袋里面第一时间浮现出来的就是那天封蓦带她去郊区祭拜的那位阿姨。因为封蓦那天正好也跟她说过些姚景尘和那位阿姨之间的纠葛,所以阮阮猜测,姚景尘所说的那个交易,一定就是他向封蓦询问那个阿姨下落的交易。
阮阮看了一眼封蓦的表情,她发现,封蓦整个人的状态一如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的,于是她凭借着自己对封蓦的了解,她知道,这件事情的事实和姚景尘所叙述的那样至少存在着百分之五十的不同。
于是,阮阮用她的指尖轻轻的在封蓦的手背上婆娑了一下,她便自信满满的抬起头看向了姚景尘。
“姚景尘,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当初在和封蓦谈这一笔交易的时候,封蓦他一定没有亲口告诉过你,你想要知道下落的那个人还活着吧?”
“你!”被阮阮这一反问,姚景尘突然急了眼。
“姚景尘,你其实也算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的‘老人’了,你不可能不知道在商场这种尔虞我诈的地方任何人都是会多留一个心眼儿的吧?先不说封蓦他从未亲口说过那个人还活着,就算封蓦他说过那个人还活着又怎么样呢?你在交易之前并没有搞清楚对方的筹码是否有效,这说明这场交易从一开始你就已经败了,又何来卑鄙奸诈这一说呢?”
也不知道是因为意外还是因为扎心到了极点,姚景尘竟然被阮阮的这番说辞给唬得一愣一愣的,脸色惨白不说,就连他目光里的神气都消散了两三秒才回了过来。
“厉害,简直是太厉害了”,姚景尘心服口服却又阴阳怪气的看着阮阮说,“厉害得就像是被咱们‘伟大’的封总给下了降头似的!”
“行了姚景尘,既然礼物你也送了,侮辱的话你也说了不少,我跟你也没有什么多的话能说,那咱们就此别过吧。礼物呢,我就收下了,毕竟你不是也说了么,收了你的礼物,咱们就算是扯平了。”
“等等!”
“你还想说什么?”
“我还能说什么?”姚景尘无奈一笑,指了指阮阮手里的那个小盒子,既沧桑又有些傲慢的对阮阮说,“既然你都已经收下我的礼物了,那你总得当着我的面打开看一眼吧?哪怕是一眼也行。毕竟,出了这个门儿我光是猜都能猜得到你会怎样处置这份礼物——要么随手扔掉,要么可能你一辈子都没有兴趣打开来看一眼。你就当是最后再给我一个面子,行么?”
阮阮有些忐忑的将那个盒子攥在手心里,一双眼睛里写满了犹豫。
“怎么?连打开看一眼我送的礼物你都不敢?看来我在你心里的形象已经成为那种会利用一份小小的礼物去藏暗器伤害你的程度了?我还不至于卑鄙到这种程度。”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打开看看,这应该也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有机会送你礼物了。”
阮阮抿了抿唇,这次她没有去征求封蓦的意见,而是兀自打开了那个盒子。
确实,如姚景尘所言,那个盒子里面装着的只是一只普通的女士手表,既没有什么暗器的存在,甚至连一点特别之处都没有。更或者说,这只手表的普通程度还是那种随随便便在商场里买了一个,就连精心挑选都不曾有过的。
或许是为了还姚景尘这几年的照顾之情吧,阮阮稍微多看了那只手表几眼,足足看了将近有十秒,阮阮才合上了那个盒子,面无表情的对姚景尘说了一声,“谢谢”。
而此时,姚景尘也起身缓缓向阮阮走去。
当封蓦发现姚景尘距离阮阮越来越近的时候,封蓦本能的以为姚景尘是要对阮阮做什么不利的事情,于是他快速的将阮阮护在了他的身前。
“嘭!”
伴随着一道巨大的响声,咖啡店的玻璃碎了。
“嘭!”
伴随着又一道巨大的响声,浑身是血的姚景尘倒在了阮阮的面前。
“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阮阮以及咖啡厅里所有人尖叫恐慌的声音,阮阮整个人瘫软在封蓦的怀里魂儿都没了,尽管封蓦已经用尽全力在抱着她,可她剧烈颤抖着的身体还是在失控的往下坠。
就在阮阮被吓得几近耳鸣的时候,她仅存的一点意识里挤进来了一抹气若游丝奄奄一息的声音。
“阮阮……我说过……不管你会不会后悔……我都等不到那天了……意外吧……是我找人‘暗杀’了我自己……你说得没错……我这个人本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所以我知道我在知道我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你的时候……我就没想过会让你好过……即便我永远不可能得到你……我也要用我自己的方式让你一辈子都记住我……可能我现在用的这种方式会让你感到害怕甚至是恶心……但至少在这短短的一分钟之类……你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只属于我一个人……再过几天……我们就认识二十年了……那三个字我憋了二十年都没有说出来……今天……你就允许我说一次吧……我……爱……你……”
*
一个星期后。
封蓦端着刚熬好的粥来到卧室。
阮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醒了,半躺在大床上的她脸上没有一丁点的血色。当她有气无力的看到封蓦端着吃的东西过来时,鼻腔里那猛然灌入的味道刺得她眉心一皱,胃里不自觉的翻腾了起来。
这些天,阮阮几乎根本无法入睡,而那个所谓的捕梦网也只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即便它天天在窗户旁边迎风飘响,可阮阮的噩梦从那天起却从来没有间断过。
除了睡不着以外,阮阮在这一个星期时间里几乎什么东西都没吃,每顿该吃饭的时候,只要她闻到饭菜的味道,姚景尘那个血肉模糊倒在她面前的模样就会带动她胃里的一阵恶心,剧烈的翻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