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点点头,那个姑娘就带着妹妹、弟弟去那边收拾了一下,如花看到她从筐子里搬出来个衣箱,从里面取出两件衣服,给两个小的说着:“睡觉时盖着,不要凉着了。”
苹儿看如花还不睡,盯着那边看,也就顺着那边望过去,看到放在床上的衣箱,突然也想到了,拉了如花就问:“如花,是她?”
如花看苹儿才反应过来,不由地笑了,点点头,还朝苹儿挤眉弄眼的,那眼神分明在说:看,怎么样?我料的不错吧,这真就还碰上了。看看,这姑娘怎么样?给小叔搓合吧。
苹儿吃惊了一下,便仔细地打量着那个姑娘。
那个姑娘似是感觉得了有人注视着她,就抬起头来向这边望了一眼,就看到苹儿在看她,见她看到了,苹儿还慌忙收回了目光,扭过头去,姑娘的眼神闪了闪,低着头,继续收拾着。
如花白天在马车上时睡了一会儿,这会子睡不着,看了一眼那边似乎已收拾好了,如花就走了过去,坐在和她们相隔着的一张木板床上。
“姑娘,这会子天色还早,你们不急着睡吧?”
那位姑娘看到是答应给她们地方住宿的小姑娘,就温和地一笑,说道:“嗯,还不睡,你也还不睡吗?”
如花摇摇头,说:“还睡不着,那咱们聊聊天吧。”
“聊天?”那位姑娘一愣,继而打量了一眼如花,看她笑眯眯的,长的漂亮不说,说话声音也好听,于是,就说道:“好啊,小姑娘你这是回家去?”
刚才听到帮她编补了箱子的那位大哥说要回家,这个小姑娘叫他“小叔”,那应该是一家子的,于是,姑娘就问了如花。
“嗯,是啊,刚才那个人是我的小叔,在家里兄弟里排行第四。我和他去颖州府了,这是准备回家去。我小叔姓吴,口天吴,叫吴立武,姑娘,你贵姓啊?他们是你的弟弟妹妹吗?看着和我差不多大,我九岁了。”
“哦,我姓宁,叫宁韵秋,这是我妹妹韵欣,十岁了,这是我小弟博远,六岁快七岁了。”
如花冲宁韵欣和宁博远笑笑,说:“你们好,我叫伍如花。哎,韵秋姑娘,你们这是去哪里?听你方才说的,你还有弟弟吗?”
宁韵秋把小弟博远抱到床上,叫他躺下来,这才说:“我们去南柳镇,我大弟在那儿念书,这不是准备要去县学嘛,我们就搬去就近找个地方落脚,好照顾他。”
如花想了想,这宁韵秋一直未提她的父母,怕是她父母都过世了,不过,这也是她的猜测,就想着要问一问。
“哦,那你大弟是跟你父母一起在南柳镇上呢吧。”
宁韵秋愣了一下,原本躺着的宁博远却翻起身来,奶声奶气地说道:“我爹娘都过世了哟,大哥可不能和他们住一起,那样的话,就是大哥也要死了。”
宁韵秋拍了一下宁博远,“别胡说。”
如花不好意思地对宁韵秋说:“呀,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宁韵秋摇摇头,“没事。”
如花便又换了个话题,问起宁韵秋的大弟来,这样,没一会儿,如花就打探到了一些有价值的消息,看那个宁博远有些困了,如花也识相的赶紧结束了聊天,回到她的地方,去睡了。
回去时,还看到袁琦冲她摇着头,似在不赞成她管闲事,打问人家姑娘那么多消息。如花只当没瞧见,爬上床,盖上被单就睡了。
第二日早上的时候,如花听到那姐弟三个早早就起来了,轻手轻脚的收拾好后,那个姑娘给袁琦给了四文钱的投宿费,就带着妹妹、弟弟赶路去了。
苹儿等人走了,这才坐起来,问如花:“如花,你干嘛叫我们装睡,还叫袁琦收了她的钱,咱们顺路,带她们一程不是可以的吗?”
如花继续躺着,闭着眼睛说:“她要付住宿费是应该的呀,我叫袁琦收着就是因为,你不收她也一定会给的。至于你说我们装睡,不顺路带着她的话嘛,这你不知道了。我避免早上和她们当照面,只有她们早早地去赶路了,咱们在路上才能后来碰上她们,那个时候,咱小叔再一出场,请她们搭咱们的车一起走,这不就顺理成章了嘛。”
这样,小叔吴立武又可以做一会好人了,嘻嘻,如花想着。
几个人稍微磨蹭了一下,才出了屋,坐上了马车,吴立武还问她们:“咋这么久才出来,不是说早点赶路的吗?”
苹儿看了看如花,没有吭声。
袁琦和韩雅也当自己是空气,没吱声。
如花则笑着对吴立武说:“昨晚我和那个姑娘聊天聊的晚,这就多睡了会,小叔,生气了?”
吴立武摇头,“没生气,小叔就问问,这点小事有啥子生气的,那咱们就现在出发了?”
如花问:“小叔,那位姑娘居然也是到南柳镇去,还真巧啊,走吧。”
吴立武听了,朝关着门的草棚子看了两眼,转身上了马车,“你们坐好了啊,我赶车了。”
马车跑了起来,过了一刻钟的样子,如花从车里钻出来,看着吴立武的后背,问:“小叔,你咋不问问那个姑娘要不要坐咱们的马车一起走呢?反正咱们也顺路嘛,瞧她一个姑娘家,带着两个小孩子,这靠腿得走到多会,才能走到南柳镇去?”
吴立武握着的缰绳一顿,转了头过来,“如花,那要不咱回去问问她,把她们三个顺路给捎带上?”
如花“噗哧”一声,笑着说:“小叔,人家一早就走了,现在在路上呢,不在草棚子里。”
“啊?走了?哦,那你还说啥,我还以为你是叫我回去把她们捎带上的。”
如花看吴立武的脸红了红,便又说:“我就是跟你说一声,在路上看到她们了,你就帮帮忙,把她们捎带上。”
“哦,我知道了,你坐回去吧,我赶车时看着些,碰到了,就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