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天覆地的记忆,一幕幕在脑海里复现了一遍,就如同做了一个漫长而艰辛的梦。
梦醒时分,百感交集。
锦月睁开眼睛时,只看到千夙一个人在房间里。千夙一直以来戏谑的神情,此时有些不该在他脸上出现过的肃穆跟郑重。
“怎么是你在这?”
锦月用手臂支撑着从床榻上坐起了身,沉静的目光不解的看向千夙。不管她醒来先看到的是谁,都不该是千夙。
“不是本君难不成还是外面躺着的那三个自不量力的凡夫俗子。”
听到躺着两个字,锦月吓的脸色一白,现在肯定已经过了七日,难不成他们……。
锦月来不及再问什么,心慌意乱的就要下床,千夙皱了皱眉。
“放心他们死不了。再说即便他们死了,你赶过去有用?愚蠢~”
锦月愣了一下,便将垂下床榻的腿收了回来。千夙让他们沉睡,肯定是有话单独跟她说,不然依照他懒散的性子,怎么在此跟她废话。
“君上究竟想做什么?”
锦月在睡梦中仔细回想了自己到浮灵后的每个细节,千夙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故意任由她折腾。就像一只猫,鄙夷的看着在掌中的老鼠垂死挣扎。
“你觉得本君想做什么?你有什么值得本君去图的?”
锦月愕然愣住,拧眉看着千夙。她是一个防备心特别重的人,即便千夙从没做过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她依旧对他存着很深的戒备。
“君上为什么想知道,月能否喜欢上除鸣谦以外的人?”
他口口声声说要她做他的君后,但她没有记忆这段时日,千夙明显的是在给南宫霖跟夜冥机会。而他自己永远是一个傍观者的姿态,除了口头上的戏弄几句,似乎并没争取过让自己喜欢上他。
“你不愧是玲珑的孩子,确实有些小聪明。”
千夙一向对尘世人的聪明不屑一顾,他认为自己做的这些无厘头的事情没人能够看透,但锦月却道出了一二。
“为什么不能是鸣谦?”
千夙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看来这丫头不止看出了一二,他做的种种,确实想过让她试着去喜欢一下别人。
“你看过麒麟兽皮上的天文,你可知道命定的姻缘是拆不散的?”
锦月覆在床榻上的手,无意识的攥紧。尘世之间人的情感大多都是由吸引衍生的,一则难以把控,二则也没有那个天神能有闲心一一顾忌。只有少数人关乎乾坤运向的人,才会强行绑定姻缘。
“鸣谦他有命定的姻缘?”
锦月眸光闪动的看着千夙,命定姻缘的若是她,千夙不会同时给南宫霖跟夜冥两个人机会,那有命定姻缘的只能是鸣谦。
“对,他命里是有不可扭转的姻缘,而且不是你?”
虽然预料之中的答案,锦月支撑着身体的手臂一软,整个人摊到在床榻上。原来他们之间不止隔着朗朗乾坤,预测凤命,还有这命定的姻缘。
“本君跟你生母虽然无男女之情,但总规一起在这浮灵互相陪伴了些年头。本来那所谓的凤命,并非唯你不可。你若不想去应承,若你能喜欢南宫霖或者夜冥,本君将你们留在浮灵也未尝不可。但赫连鸣谦……”
锦月凄然抬眸,强忍的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颤音说到。
“鸣谦他怎样……”
千夙暗暗一叹,这个孩子跟玲珑一样的倔强,怕是难以回头了。
“于天下而言,他有着无人可替的使命,所以他必须得回去。”
锦月眼帘一垂,眸中的泪水再也框不住,顺着面颊流下。她明白千夙的意思,回去意味着鸣谦势必要跟他命定的姻缘相守,而她只能让步。
“真的没有一丁点可能吗?”
锦月红了的眼眶透着隐忍跟不甘,千夙轻瞥了她一眼,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强行拆人姻缘,你生母就是例子。你想步她后尘?”
锦月眼中有一丝疑惑闪过,不解的看向千夙。她生母跟生父明明是两情相悦,怎么会是强行插入别人的姻缘。
“你是说,我生父也是有命定姻缘的人?可他们明明……”
千夙愀然点了点头,情这东西,真让人费解,不过偶然的一次遇见,就让个人走火入魔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