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当仁在前面开路,还酸唧唧的抱怨着:“真好,都没人等我。”
“我不是人么?你最近愈发欠揍了。”
月光下的山野中,他们走的甚至不算路。
只有采药人或猎户会从这种地方过,最窄的地方只能容一个人,但他们就好像可以看到一样,速度非但不减,还越跑越快。
树影鬼魅一样从两旁掠过,脚腕和脸上像被什么东西拉扯,远处传来鸟或兽的啼叫。
在家时她很怕黑,黑暗就像怪物的口,一下就能把她吞噬。
此刻手腕上传来的温度,就像一条绳索,可以带她爬出万丈深渊。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他们才赶上前面的人。
杨喜雨上半辈子都没想到自己那么能走,坐下休息的时候才觉得口干舌燥,四肢发软。
士兵们在外围守着,之前囚车上认识的女人们都聚作一团,中间年纪最大的钱家夫人看到她招呼她坐过去。
人非但没少,还多了几个,其中还有两个男孩。
两人不过十二三岁,容貌绮丽,形容萎顿,看也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
“点过人数么?”双子一到这个暂时的营地,还来不及休息,又开始布置下一步。
“周虎、付季未归,有几个弟兄受了点轻伤,已经处理好了。女人们是齐的,还多了六人。”罗笙坐在石头上,看着梁才拿树枝在地上画着路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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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除了那两个家伙和老马,那我们现在一共三十人。”徐当仁挑眉,“还不错,要是能把那些金子也带走就好了。”
“你没拿么。”徐不让面无表情的从怀里掏出几个金锭,两块玉和一袋宝石。
徐当仁回头看别的士兵,他们也默默从怀里掏出或多或少的小玩意来。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胞妹和下属们,陷入了对自己人生的无限深思中。
“啧啧,卖命一场,什么都没收获,太丢脸了,你去当王道然的部下算了。”徐不让讥笑地看着他,又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小玩意儿丢给他:“算爷赏你的。”
徐当仁呆呆的接住那个小球一样的东西,依旧失神。
“徐校尉,既然现在有时间了,可以来给我们解释一下么。”
钱夫人韦氏走到徐不让身前,谨慎的一拜。
“哦,可以。”徐不让跟她走过去,回头对着士兵们说道:“再休息半个时辰,准备连夜赶路。”
十个女人,两个男孩,围坐在一起,即使逃出魔窟,他们也还是很紧张的样子。士兵们分了他们水和干粮,人群里除了吃东西的声音再没人说话。
之前要求她们协助,其实所有人都没想到活下来,但与其白白受折辱而死,还不如报复回去,所以在不清楚状况之前就答应了徐不让的请求。
徐不让从怀里又摸出来一小包肉干,递给杨喜雨让她分下去。
“我们是西北徐家的,打算去南安,等到了安全的地区你们可以自行离开,或者跟我们一起。”
“但这里离最近的石门渡还有至少两天的路程,和渭南去南安的路可以说完全相反,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
“夫人地理方位不错啊。”徐不让眯着眼笑看钱夫人。
“我出嫁前,娘家也是行伍出身,多少懂一些。”女人眉眼间满是坚毅,朝徐不让拜了一拜,“我早有听闻西北徐家双生龙凤,年纪虽轻,然战功赫赫,足下便是其中之一吧?”
徐不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确实是。”
人群中忽然有些骚动,女人上阵打仗,这可是前所未有的。
后面的士兵们正望着这边,听闻钱夫人的说法都笑做一片:“没想到老大的名号都传到这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