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林在座位上躬身施了一礼:“晚辈见过无能先生。”
蔡鼎偏过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韩林一番,随后满意地说道:“见龙在田,利见大人。韩守备无需多礼。”
果然不愧精通易学,蔡鼎开口便是一句乾卦九儿爻,其意为一个有大志向的人已经开始展露了头角,得到大人物们的赏识。
韩林笑道:“先生谬赞了。”
蔡鼎摆了摆手:“天下间有几人得新君赏识?希龙(赵率教字)来信,陈你所作所为,说你有大德之姿,只是如今形单影只,恳请大督照拂,左右我无事,便过来看看。”
接着蔡鼎又笑道:“只盼韩守备不嫌我是被缉拿之人,惹了腥臊。”
“晚辈在先生面前不敢托大,先生直唤我韩林即可。”
接着韩林又莞尔一笑大笑:“先生何出此言?先生敢在魏逆权势滔天之时,以白衣身痛斥其罪,当为我辈楷模,更是同道中人,若是以前,林扫榻都怕迎不来,没想到先生竟然亲临,实在让我这陋室蓬荜生辉。”
“诚如希龙所言,果有大才。”
韩林再次谦虚了一声,就又听见蔡鼎有些急不可耐地问道:“听闻熹宗时,守备曾入奴地绘制地理,颇得赏识,连久历行伍的希龙都赞不绝口,言之‘五十年未见一观也’,不知能否赏脸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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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蔡鼎随孙承宗督师辽东,参赞军务,其最重要的一件事也是绘制地理,而韩林这里有连赵率教这样良将都赞不绝口的新式地图,自然也戳中了他心中的痒痒肉。
这也是他能亲自前来的主要原因之一。
“先生来得正好,晚辈最近正好在绘制乐亭左近的地形,只不过杂务所累,只将刘家墩附近的地形画了出来。”
说着,韩林起身从他身后简陋的书架上抽出一个竹筒来,去了系着的红绳,抽出一个白绢来摊开。
蔡鼎伸长了脖子去看,但一时间竟然没有看懂。
白绢上面似乎以刘家墩为中心向外画着一些线啊,还有一些西学的数字,可比现在那种用方块,圆形做标注的舆图复杂了不少。
“先生请看……”
韩林点指刘家墩说道:“这里便是刘家墩,这是清河、这是滦河,此乃智山……”
接着韩林便一一讲解什么是等高线、什么是比例尺、什么是海平面等等,蔡鼎也不时发问,
一问一答,两个人指着这一幅小小的图绘聊了一个多时辰,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
等全部弄明白了以后,蔡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又深深地看了韩林一眼:“这可是个十足的宝贝,都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可这地理图绘恐怕会平添几分胜算。”
韩林笑道:“先生所言极是,晚辈也是这么认为。”
“为何不传教贵属?”
韩林挠了挠头道:“我行伍当中都是糙人,让他们动刀还行,可动笔怕是比杀了他们还难。”
“只可惜孙初阳不在这里,如果他在,怕是更惊为天人。”
接着蔡鼎挑了挑眉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先生请说。”
“这图册实在是意犹未尽,能否借我观摩一两日,到时必定完璧奉还。”
“先生哪里的话,先生喜欢就且拿去。”
韩林心中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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