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着粗布旧裙的女子抱着木盆,一瘸一拐的靠近河边,木盆中堆满了衣裳,酒气刺鼻。
夕阳渐渐落下,木盆里的衣裳也渐渐干净,借着余晖,女子踏上返程。
还未至家中,里面的斥骂声便传了出来。
女子加快脚步,不慎扯动腿上的伤口,顿时疼得冷汗淋漓。
刚进门,一只瓷碗便飞了出来,砸在她头上。
“贱婢!谁准你晚上出门的?不守妇道的贱人,给我跪下!”说话间,男子浓重的酒气喷洒在她脸上,熏得人睁不开眼。
女子一边躲闪,一边解释道:“家中没水了,我去河边洗衣服,没人看到。”
“你还敢顶嘴!”男子抬手欲打,却见她躲开,顿时大怒,一脚狠狠地踹上去,“欠收拾的婆娘,整天臭着脸给谁看?老子是你男人,想打就打,想喝酒就喝酒,你在家里享清福,还敢忤逆老子!”
女子忍无可忍:“你够了!我好歹跟了娘子那么多年,你这般欺辱我,不怕我告诉娘子吗?”
“贱婢!你还想告状?实话告诉你,你跟谁告状也没用,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嫁给我?”
见她反抗,男子下手愈发凶狠,没过一会儿,她便浑身是伤,筋疲力尽的躺在地上。
男子冷哼一声,转身去喝酒,正喝得畅快,却听上方“嘭”的一声,他的眼前冒出点点金星。
鲜血混着酒水在地面上淌开,倒下的男人不知生死。
女子慌乱的夺门而出。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宋蕴忙着安胎时,收到了陈不逊派人传来的信儿。
——碧月找到了。
宋蕴顿时松了口气,忙不迭的跑去见她,不料却只瞧见眼前一个形容枯槁、死气沉沉的女子。
她怎么都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碧月。
“怎么会变成这样?”宋蕴下意识的看向陈不逊。
“她嫁人了,嫁给了一个混不吝的酒鬼,”陈不逊顿了下,无奈道,“她没少挨打,身上都是伤,前天晚上忍无可忍将他男人砸了跑出来,到府衙自首。”
宋蕴心底一惊,忙问道:“那酒鬼可死了?”
闻言陈不逊的心情更加复杂:“那倒没有,只是脑袋受了伤,得好生养着。”
如果死了倒也简单,可那酒鬼偏偏没死,还偏要碧月去伺候,死活不肯和离。
可碧月纵然回去,也只有被那男人继续毒打的份。
这种案子是最不好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