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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者走到床前的时候,女孩正烧得迷迷糊糊的。
凡人的身体真是脆弱啊,他想。
明明早就知道的。明明早就经历过的。
她也许应该与和她一样的同伴一起。那天他看到了,即使他不在的日子,她与她的朋友们聚会玩乐,看起来也很开心。
没有烦恼,或者说是有一些普通的烦恼。比如今天做饮料这个材料不够了,明天雇佣员工的预算不小心超标了。。。有一点点烦心,但不至于危险。
她有时候很聪明,可以自己解决;不聪明的时候,也可以拜托着朋友一起去解决。或是某些贵人、仙人、乃至神。
他不是不知道她的来处特别,她也特别。但在历经三度背叛而“重生”的如今,他也会觉得,人若作为一阵平和的风,历经山川人世的美,再平和地吹到尽头,其实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她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好,似乎。起码在这些天之前他这样认为。
一场小小的发烧也不能轻易自大地判定她过得不好。但他还是来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戳戳她的额头。
哪知他还没下手,女孩就在睡梦中给了他一套看不出章法的乱拳。。。
流浪者:。。。。。。
还挺能折腾。
出拳也软绵绵的,打了一会儿又歇下来。
站在那乖乖挨完一套拳的他在床边坐下来,用双手包住她的尚未完全松开的一只拳头。
打完还捏这么紧,看来是真的心情不好。嗯,不能光他一个人心情不好。不对,他并没有心情不好。
手掌间的温度很热,人类发烧时原来,原来会像一颗小火苗。
对谁来说,黑夜中的小火苗。还是不要轻易熄灭为好。为夜中飞鸟照一瞬前路也是好的。
简朴的通用的物理降温方法,额上敷凉毛巾。双管齐下,退烧的药丸也得喂了。
嘶——不是很老实。
没想到这药喂完,撬开的嘴巴却不愿意合上了,胡乱抓着他的袖子就开始嘟嘟囔囔。。。
什么“你就是吃醋了。。。”
什么“看到我和别人聚会。。。不带你。。。哈哈哈。”
什么“阿帽公主承认吧。。。我、我是坏皇后。。。我有魔镜,一照就知道你又在说。。。说违心的话了。”
这都什么无稽之谈。
他叹了口气,然后思索起来提瓦特是否真的有她口中所说的什么魔镜。。。
“你有心!”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谁说你没有心了。。。我揍、我锤它去。。。”
说罢一手撩开他刚塞好的被子,一手撂开额头上的凉毛巾。
阿帽公主:。。。。。。
复位好。要紧的是把这家伙手在被子里裹紧。他想。
那双手却不住地乱动,似乎就是不想被捉到,最后干脆双臂都枕在眼睛上,手拽着头发,怎么也不放开。
有轻微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