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早就被林氏请到了废庄里,现在听到那位林姑娘要生了,自然不敢耽搁,很快便到了房里,掰开盼儿的腿,看了一眼道:
“宫口开的不大,还得再等一等……”
听到这话,盼儿满心绝望,心里头简直恨毒了褚良那个畜生,要不是那人不顾她的清白奸。淫了她,她哪里会受到这份苦楚?
此时此刻,好像有一把刀将她整个人生生的从中劈开般,疼的盼儿意识都不清醒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稳婆的声音突然大了些:“姑娘加把劲儿,孩子快出来了!”
盼儿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她只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她排出体外了般,耳边传来婴儿刺耳的哭叫声,她心口悬着的大石总算是放了下去,因为累极,还没等看看孩子,就直接睡了过去。
林氏心疼的看着躺倒在床上,双目紧闭的盼儿,此刻稳婆刚将脐带间断,擦干净了孩子身上的血污,裹了襁褓抱到了林氏面前。
“林夫人,这小少爷生的可真俊俏!”
刚出世的娃儿都生的是一副模样,林氏也以为这稳婆在刻意说些好听的,想多拿些赏钱罢了,她笑了笑,小心的接过娃儿一看,突然愣了一下。
这娃儿浑身皮肉虽然泛红,但一张脸却生的十分饱满,五官也没有皱成一团,反而十分舒展,孩子的小嘴儿跟盼儿生的像,但眉眼处却全然不同,带着几分英气,大概是像了那个卑鄙无耻的混帐东西。
给稳婆包了红封后,林氏让翠翘将人送走,她则在屋里头好好照看着母子俩,不肯假手于人。
一连睡了一天一夜,盼儿可算是清醒过来,缓缓睁开眼,浑身酸疼好像被狠狠捶打了一顿般,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听到动静后,林氏赶忙走了过来,手里头还端了一碗鲫鱼豆腐汤,这汤水有下奶的效用,盼儿多喝些汤汤水水的,才能将小宝给喂饱。
林氏的手艺虽好,但架不住鲫鱼豆腐汤里头除了盐之外什么都不能加,就连盐面放的也少,这汤水虽然熬成了奶白色,但味道却着实称不上好,散着淡淡的腥气,好在这鲫鱼新鲜的很,那股味儿并不浓郁,还能入口。
盼儿生孩子本就劳心劳力,好悬没折腾进去半条命,再加上一晚上水米未进,现在肚腹空空,简直要饿的狠了,也不嫌弃这鲫鱼豆腐汤味道不好,直接将一碗汤咕咚咕咚的喝下肚。
“娘,孩子呢?”
林氏接过碗,又端来一碗浓茶让盼儿漱了漱口,道:“小宝正在隔壁睡着呢,先前吃了些羊奶,不过也吐了大半儿,你若是有了奶的话,还得喂他……”
一听这话,盼儿顿时有些急了,想要下地去看看孩子,偏偏体内的恶露还没排尽,这一动弹下。身就一阵濡湿,黏黏腻腻的难受极了。
想起女子坐月子时还不能洗澡,盼儿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好,被林氏按倒在床上,苦着脸半晌没说话。
林氏将小宝从隔壁屋里抱了过来,这孩子睡得熟,被送到盼儿怀里头也还没醒,也不知道是不是嗅到了奶香,小宝竟然用手拔了拔盼儿胸口的衣裳,脑袋凑过去蹭了好几下,明显就是想要吃。奶。
因林氏还站在床头,笑意盈盈的往这边瞧,盼儿虽不是个脸皮薄的,此刻也不由有些面热,转过身子背着林氏将衣裳掀开,露出了丰满雪润的一团,都不必喂,小宝便主动含住了一边,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大概是饿的紧了,小宝吃完了一边后竟然还没吃饱,因吃不到了,竟然急的扯着嗓子嚎哭起来。
明明这娃儿不大,出生时只堪堪六斤重,但嗓门儿却亮堂的很,震得盼儿耳膜发疼,赶忙又换了一遍,继续喂给小宝。好不容易吃了个饱,小宝又呼呼的睡了过去,盼儿扯了巾子在胸前胡乱的擦了擦,将衣裳理好,冲着林氏问:
“娘,咱们荣安坊都关了快一个月了,莫不如你回去收拾收拾开张,咱们重新在废庄里头将腌菜点心等物做好,再用车送到铺子里,反正赵婆子的身子骨儿已经养的差不多了,看着铺子应该也无大碍……”
盼儿这话说的在理,现在母女两个都呆在废庄中,也没个进项,因盼儿生了娃儿,必须用一些珍稀药材以及鸡鸭肉鱼等物炖汤滋养着,银子如同流水般花出去,林氏虽不是个抠门儿的性子,却也不想坐吃山空。
现在盼儿说要将荣安坊重新开张,可真是说到了林氏的心坎儿里去了。
见林氏面上透出几分犹豫,明显还有些做不下决定,盼儿接着道:“现在气候正好,食材又便宜,做些糕点都能卖出不少银子呢,日后咱们娘家相依为命,手头上有点银子也能好过些……”
听了这话,林氏咬牙点头,算是同意了将荣安坊重新开张一事。
盼儿坐月子期间,准备呆在废庄中好好养着身子,而林氏则是先回了荣安坊,将一些必要的佐料都搬到了废庄中,之后重新架起大锅,熬煮了一锅老汤来。这老汤最少也得熬上几日才能渗进去滋味儿,林氏也不着急,让赵婆子将铺子好好收拾一番,她自己一边准备食材,一边留在废庄里照顾盼儿。
荣安坊先前关了好一阵儿,不止盼儿母女心急,就连平日里经常买吃食的熟客也心焦的很,生怕这一家铺子再不开张,那他们去哪里买滋味儿那般好的腌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