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必二姨娘说,飘飘也会去办的,他是我的——父亲。”飘飘眸中凄凉,安抚完妇人,方回头拭眼角的泪,却正好看到站在院落门口的我与杨广。
她先是诧异,后是苦笑,大概觉得被外人看到了她不为人知一面,而有些尴尬吧。
我与杨广迈步走进小院,众人皆诧异的看着我们,杨广嫌恶的看一眼众人,又怜惜的凝视着飘飘,微带一丝歉然,言道:
“我们去了飘香楼,你不在,我们就找来了。”
飘飘很快从刚才的尴尬与无奈中恢复过来,仍是一副恬淡大方的模样,颔首言道:
“多谢公子夫人关怀。”
小院这么乱,杨广也不好多作停留,便掏出一袋金子,交给飘飘,言道:
“飘香楼赚的钱,都施舍给百姓了,想来你也没什么积蓄,这些金子,先拿着用吧。”
飘飘不肯接金子,只感激道:
“飘飘感谢公子与夫人的盛情,但无功不受禄,这金子实不能受。”
纵然梁府落得如此田地,飘飘依旧不卑不亢,恬淡沉静,实实令人佩服。
“你也算不得白拿,就当是我代表难民们回报你的。”杨广不肯收回金子,执意要给飘飘。
“施舍难民,使他们不至于被饿死,是飘飘心甘情愿,不需要回报,恕刚刚搬家,家中事多,不便留二位,您还是请回吧。”飘飘瞟一眼杨广微微痴迷的眼神,淡淡道。
“你这孩子,真不懂事,难得这位公子抬举你,却这般不识趣。”八姨太狠狠剜飘飘一眼,急忙接过金子,唯恐杨广会收回去。
“八姨娘——”飘飘唤了一声,却见八姨娘早已把金子藏入怀中,只得无奈的苦叹一声,道,“公子夫人,这些金子,飘飘日后一定奉还!”
九姨太眼红的看一眼八姨太紧抱在怀中的金子,伸手扶了扶鬓边的珠钗,袅袅上前,柔声软语对杨广道:
“我们家飘飘就这么个性子,公子不必理会,奴家命人烧一桌好菜,公子留下用饭可好?”
九姨太媚眼生波,直勾勾看着杨广,身子只离杨广咫尺之遥。
杨广嫌恶的后退一步,皱了皱眉,并未言语,我却只觉好笑。
“不要脸的东西,也不去照照镜子,给这位夫人提鞋都不够格呢,竟也想攀高枝?果然青楼出来的个个都是婊子!老爷还在大牢中呢,你却有心思勾引别人,枉费老爷这么疼你!”八姨太看一眼我,满脸的惊羡,再看一眼九姨太,一脸的鄙夷。
九姨太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双手叉腰,瞪着八姨太,狠狠道:
“什么下作东西,乡野村妇,年老色衰,要是没有那些胭脂水粉,老爷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眼红老娘年轻貌美是吧?呸!自己刚刚才收了人家的金子,还敢来骂我!”
八姨太本来年龄稍大,不如九姨太年轻漂亮,但女人最怕的就是被人说自己老,顿时脸都青了,破口骂道:
“我是代飘飘收下公子的订礼,要说人家公子看上飘飘那是自不必说,飘飘要模样有模样,要身份有身份,你算什么东西?在青楼跟了多少男人?别以为仗着几分姿色老爷疼你就以为自己多高贵了?骨子里就是个婊子!”
“你——”九姨太扑过来扭住八姨太便撕,其他人有拉架的,有偷笑的,也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顿时乱作一团。
刚才那小公子看到这种情景,跺了跺脚,扭头离去。飘飘像是见惯了一般,上前一步,言道:
“飘飘送送公子夫人。”
我们自然明白她是想逃离这里。
心内微微纳罕,梁荣寿好歹也是江都令,以他贪污好色的本性,三妻四妾倒也正常,只是怎得纳了这么多没有一丝涵养的妾室?
三人行至巷子口,飘飘欲与我们告辞:
“公子、夫人,飘飘要去牢中看望家父,就不远送了。”
杨广眸中闪过一丝促狭:
“飘飘姑娘这么说就见外了,刚才你那庶母可是说过了,收了我的订金的。”
见杨广不怀好意的坏笑,飘飘脸色微微一变,看了一眼我,敛神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