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夸耀完,回头一看,见我正在愣神,忙道:
“萧兄弟不必害怕,堂堂男子汉怎么会为这点事吓得冒汗?你们读书人果然胆小的紧。”
我不理会他善意的讥诮,问道:
“小鱼儿,你有没有办法打探一下这帮突厥人的来历?”
小鱼儿不屑道:
“我当然有的是办法——可是他们是什么来历很要紧么?不管什么来历,我这药是下定了。”
“真的有办法?”我有些质疑的问道。
“我也就是说说,你真要我去打探啊?那我去问问店小二好了。”小鱼儿挠挠头,讪讪道。
“那倒不用了,他们怎么可能会跟一个店小二说明身份。”我略略失望,言道。
小鱼儿眼珠一转,拍了一下脑瓜,笑道:
“有了!他们中间有一个汉人,刚刚我去茅厕回来时,在楼下看到其中一个突厥人与那个汉人谈话,说的是汉话,咱们可以去偷听。”
言毕,指了指房顶。
可是他们在三楼,我们两个又不会轻功,怎么能偷听到他们说话呢?
见我摇头,小鱼儿指了指窗外,说:
“后院有一棵大树,树梢紧靠着三楼的窗子,若是躲在那里,岂不是什么都能听到?”
我打开后窗,果然见到一棵大树,如今是冬天,树叶早已凋零,唯有繁密的枝枝丫丫。心内仍是有些担忧:
“这样会不会太危险?如果他们开窗户,不就很容易被发现了么?”
“这个你大可放心,只要轻手轻脚,不弄出什么动静,这样冷的天,哪个会开窗子吃冷风啊?”小鱼儿言道。
言之有理,我略略凝神,言道:
“好,但愿能从他们的谈话里听到些来历,事不宜迟,你助我去上那树,若是晚了他们可不是要睡了么?”
“怎么?不用我与你一起么?”小鱼儿诧异的问道。
我淡淡一笑,言道:
“多一个人岂不是被发现的可能就越大?我在树上就当给你放哨,你自去下泻药吧。”
心中暗道,若是被发现,我怕是自身难保,何苦再连累小鱼儿。
“也好,咱们分头行动。”小鱼儿答应道。
我房间的窗户紧挨着大树,没费多大劲,便在小鱼儿的帮助下,从窗户跳上了树,然后便爬了上去,虽无树叶,但枝杈浓密,兼之夜有薄雾,无月无星,更是难以发现。
从小鱼儿嘴里得知,三楼共有三间上房住着突厥人,犹以中间一间最为宽绰,应该就是他们头领住的客房,这间客房刚好位于我住的房间上方。
我小心翼翼挪到离三楼窗户最近的一根粗干,看到里面烛光明亮,隐隐有人影晃动,于是将手中绳子紧紧系在粗干上,以防万一被发现,好迅速脱身。
然后一手抓紧树干,另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破窗户纸,凝神细听。
房间里仿佛有三个人在说话,那个汉人亦在其列,只可惜他们闲谈半日,时而说突厥语,时而说汉话,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况且我又离得远,只能听得断断续续的几个字,心中不由得焦急。
“先生,您说何时开战才是最佳时机?”听得出是一个突厥人操着生硬的汉话在问那唯一的一名汉人,语气倒颇尊重,看来这名汉人来头不小,能得到一向傲慢的突厥人这般礼遇。
“王子殿下……一定要禀明大汗,再等等……”那汉人声音甚轻,我听不清楚,但隐约也明白他们在谈突厥与大隋的战事。
如今大隋与突厥之战本就迫在眉睫,他们这番言语倒也并不稀奇,难道说他们是突厥派来的暗探么?为首的还是一个王子,果然来头不小,只是打扮并不贵重,仿佛普通的突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