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雄眼神微亮,啧啧道,“这可是暮师您说的,当初我已经饶他一命,这一次他若是再自己找死……”
他语气顿了一下,像是让眼前的老者再考虑清楚点,然后才缓缓说道,
“还请暮师到时候能高抬贵手,不要干扰我们小辈直接的小打小闹。”
说到“高抬贵手”的时候,古镇雄故意加重了语气,老者自然能懂。
对此暮尘只是点点头,“这是自然。”
得到自己期望的答复,古镇雄面露欣喜,利眉微微舒展开来。
于是偌大的观星塔顶上只有黄袍年轻人的爽朗笑声。
“难怪暮师您从小教导我要往高处走,这高处的风景果然不同凡响,就连呼吸的空气都令人神清气爽。”
“这处观星塔是个不错的地方,暮师选了个好地方,在此长坐很好。”
“为君成皇者,若是畏畏缩缩守着那一亩三分地又何以成大事。”
黄袍年轻人摇着头踩着那泛青的斑驳石梯往下走去,只留下那一句话语在云间回响。
“桑愉已晚,为霞尚满天。”
暮尘至始至终都没有再发话,只是站着听古镇雄的豪情壮语。
他是大荒的国师,抬手镇国,这座王朝又有几人敢对他不敬。
只是这位“莫道桑榆晚”的老者,身影站在云端看上去却略显萧索,有些暮气。
观星塔很高,带来的风自然清凉,老人的眼神没有先前那般的朝气澄澈,仿佛蒙上了一层暮气般复杂难明。
暮尘此时心中有些后悔,心想自己方才若是不留手,白龙反吞黑龙,会不会又是另外一种局面?
……
雄镇宏伟的城墙之上,还有着皇宫的玄武岩,皇宫内有神威军在巡视,重军守卫,寻常人等不得进入。
在先前不久,一白衣男子带着一女子踏进了宫内,宫门为此大开。
白衣男子面对着城墙留下了一句“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的感叹。
就在此时,这座皇宫之外有一麻衣布鞋的书生。
穿着与四周的锦衣华服格格不入,一身书卷气。
许长安还是背着那十年不换的书篓子,面前是高耸的皇宫城墙。
他眼神有些恍惚,许久未曾踏入这城墙之内,如今站在这里竟然有些唏嘘。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一入宫内生死自负。
许长安想到那位临别前赠给自己的这句话,不由得哑然失笑,生死自负,却又何尝不是生死自付。
许长安把身后的书篓紧了紧,清秀的脸上带着儒雅笑容。
十年未曾入宫的许长安,在今日走出了第四步。
他踏进了皇宫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