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身子微微一僵,眸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寄雪:“姬雪的血?”
苏寄雪身子也不由僵住。
说出的话,她不会后悔,虽然她没想到会把战王生死这件事排在宗魁脱身之前来说。
可战王若问起来,她真不知要如何解释。
苏寄雪还没有做好坦白身份的准备。
所以,她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
战王的手不由紧握成拳,白色的绷带顿时渗出血来,他看着苏寄雪的眸光透着无法言说的心疼:“疼么?”
苏寄雪一怔。
不知战王的上一句问话怎么转到这一句的,但战王的眼神让她感觉自己好像一件顶顶珍贵的至宝,被人放在心头无比疼惜着。
在他问出口时,苏寄雪这才感觉到后背、左肩火辣辣的疼。
可她却摇了摇头:“这点小伤,不疼。”
战王呼吸一滞,知道苏寄雪误会了他的意思。战王敛眸,眸光落在了苏寄雪左肩的伤口上,剑伤已被包扎的看不出来深浅,但缠绕在肩头的白布同样被鲜血渗透。
而她后背,连中三次火铳,伤的也不会轻。
但她却说不疼。
虽然战王问话时其实不是在问苏寄雪的伤口,而是在问姬雪那个时候疼么。
宗魁若是为了送姬雪的血而来,肯定不可能只是一点血。
战王不敢想姬雪是如何死的,但从苏寄雪刚才的话也能管中窥豹。
心脏疼的厉害。
为姬雪,也为此刻的苏寄雪。
而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苏寄雪不解地看着战王,他虽然在她说完后没有说话,可他的眼神却把什么都说了。
他在心疼她……只为这还不致命的伤。
比这严重的伤苏寄雪不是没有受过,南庆的朝堂,在她和宗魁年少时也不是如现在般被经营的铁板一块,南庆也有世家望族,把持朝堂日久。
苏寄雪为了帮宗魁,曾以一己之身,刺杀了世家领头羊。
在她命悬一线被救回时,宗魁眼中满是愧疚,但更多的却是终于可以大展拳脚的勃勃野心。
而面对世家的怀疑,她还在撑着装作若无其事参加了世家夜宴。
等回去时,为怕露出行迹身上裹缠的防水油布全都是血。
宗魁彼时嘴上心疼,说迟早要灭掉这些世家。
可之后,宗魁游刃有余地斡旋于他们之间,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全是她帮宗魁处理的。
很多事不能对比。
原来,被人真的心疼是这样啊。
苏寄雪的桃花眸被暖意浸染,眉眼弯弯地看着战王:“真的不疼。”
比起死前经受的那些,这次的伤真不算什么。
何况,这一次,是真的有人心疼。
苏寄雪在笑的时候颊边的梨涡浅现,看上去又美又甜,和之前姬雪的样子完全不同。
“别笑了,丑!”战王看着她这样子把脸一偏,深吸口气。别家姑娘都是手碰红一点都要掉金豆子,丫鬟婆子轮着冰敷伺候。她干脆笨死算了!
苏寄雪越说不疼,战王的心却快要疼死了。
他反正都活不长,苏寄雪当时就该以他后背借力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