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早睡早起这事儿,在之后的几天,苏迩一直没能践行过。
为此,蒋斯衍还挨了崔姨的一顿隐晦的说教。
意思是,让他少折腾人小姑娘。
其实有时候也不全是蒋斯衍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前些日子缺的觉太多,现在就总要睡到个日上三竿。
一到了晚上反而精神抖擞,苏迩的作息时间都一整个调转过来,像是陷入了晚睡晚起的恶性循环。
不过也有那么一回,苏迩实在睡不着觉的时候,她就捧着剧本拉着蒋斯衍跟她对戏。
这不对戏还好,一对戏,好嘛,难免擦枪走火闹出点事儿来。
所幸,虽说晚睡晚起,但这段时间她的气血倒是养的很好。
正儿八经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太阳都晒得少了,皮肤水滑,脸蛋红润的,之前过度训练亏空的精力养回来不少。
她洗完澡窝在卧室的沙发上看剧本,再过两天就要进组了,她还有一两场戏总觉得那个情感还没摸透,正为这个糟心呢。
蒋斯衍洗了澡出来,一看表,已经十二点了。
两指捏合把剧本从她手心里抽了出来,苏迩伸手就要去抢,“诶呀,我没看完呢。”
蒋斯衍握住她的手腕把人横抱起,暴君一般不给人任何反驳的机会,“不早了,明儿再看。”
苏迩这细胳膊细腿的,他还没使劲儿,就哭着说受不住,感个冒怕是都能掉下两斤肉。
一直日夜颠倒下去身子总要出问题的,苏迩再过两天就要进组,拍起戏来估计又是个没日没夜的。
趁着这两天,得给她好好养养。
蒋斯衍长臂一挥,被子一盖,灯一关,搂着小姑娘的后背轻拍。
这一套动作做得太过行云流水,苏迩在黑暗中眨眨眼,最终也只好无奈地撇撇嘴。
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道理。
只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那眼睛就瞪得跟铜铃似的,只能跟跟天花板上的吊灯干瞪眼。
她实在是睡不着,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勾着蒋斯衍睡衣的扣子玩。
可那到底只是个扣子,她又不是刚学说话的小孩儿,能盯枚扣子玩半天。
苏迩踌躇着开口:“蒋斯衍,你睡了吗?”
“嗯?”他搂着她的姿势未变,但这一声算是应了。
苏迩来劲了,嗓音清脆地问他,“你知不知道那种能吃地道小炒的地方,隐蔽一点的,我想在我朋友回南城前请她吃顿饭。”
蒋斯衍仍旧闭着眼,说:“那就家里呗,挑你喜欢的跟崔姨讲,让厨子做。”
夜色中,苏迩的眸光闪烁了一下,其实她不是没想过。
但这个想法不过也就一闪而过,她只是暂居在这里,宴客请宾,不是属于她的权利,即便只是提出,都像是一场失了分寸的越轨行动。
可此刻,这个早在第一时间被她否决的想法,却又这么轻飘飘地从蒋斯衍嘴里说出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苏迩贴着他的手臂,恍然生出一种错觉,好像这真是他们的家,而他们……爱的真挚而热烈。
苏迩突然明白,有些人,大概天生就是有让人轻而易举沦陷的能力。
“不会太麻烦吗?”苏迩有些迟疑。
蒋斯衍睁开眼,似乎能望见她眼底的踌躇不安。
他只是笑了笑,捏捏她的脸蛋,逗她说:“是有点麻烦。”
苏迩闻言也不见有半分生气,反倒适然地眨眨眼说:“麻烦就算啦,我跟她本来就是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