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威筌闻言后松了一口气,盯着护身符思略少顷,面上难得有了些许笑意,轻声说道:“这是营中弟兄们听说了小将军出生的消息,都想出一份心意,便每人凑了点钱,专门为他打的,世上仅此一个。”
军营里都是大老粗,不知道该给陆小将军打什么好。
想起小将军出生那日,他们恰好在宁州打了胜仗,当地有个赐福图腾,他们都觉得寓意不错,索性就把这图腾打在了银牌上,作为护身符送给刚出生的小将军做见面礼。
“我们原以为小将军能平平安安地长大,谁知天妒英才,竟传出他在空山寺身死的消息。”高威筌说着,黯然神伤。
如今过去十年,当年留在海上的镇国将军府旧部死的死、伤的伤,仅剩他仍在作战,或许是上天的安排,让他终于打听到了小将军的消息。
不论如何,只要人还活着,就是天大的好事。
陆小将军?
叶辞川默念着,询问道:“他之前可曾受过重伤?”
高威筌摇头,“小将军虽年少,但身手极好,一般人伤不了他。少侠这么问是何意?”
见叶辞川不答,想来是不便多说,他知晓小将军的身份特殊,不再继续问了。
高威筌回忆着说道,“小将军随陆将军去了宁州后,听说庆都生变,便折返回都,没过多久朝廷便派兵追杀小将军,好像是去了……常平?再后来就是空山寺的事了。”
话音落下,门外忽起一阵敲门声,高威筌迅速戒备,虎视眈眈地盯着房门,质问:“谁?”
“是遮月楼的人。”叶辞川细听门外的脚步声,应当是戈绥来敲门,于是回应:“进来吧。”
戈绥手里端着一碗面,步伐踌躇地推门进入,对高威筌微微躬身:“高副将。”
而后他对床上的叶辞川说道:“饿了吗?有面。”
高威筌见是自己紧张过度了,收起防备后,稍有歉意道:“是我疏忽了,叶少侠久未进食,还是先吃点东西吧。我继续领兵巡防,待空时再来。告辞!”
“告辞。”叶辞川托着受伤的手臂起身,坐到了桌边,见戈绥脚步比平时沉重,询问道,“你们上药了吗?”
戈绥颔首,“嗯。”
“别怨主子,他心里也不好过。”叶辞川担心戈绥他们心中不平,试图安抚。
戈绥看着叶辞川一怔,将面放在了他面前,平静道:“这是我们应受的,不曾怨恨。反倒是你……”
他想了想措辞,再说:“越来越像主子了。”
叶辞川低声轻笑,“是吗?”
他垂眸看着碗中的长寿面,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