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多数时候安静得?像个哑巴,那种沉默的安静又并非因为她性格天生内向,更多的是出于一种拒绝交流的抗拒。
好不?容易上完药,明月明迅速的给薛庭笙换上新纱布,包扎好伤口。
她松了口气,想着要安慰一下薛庭笙,便没?话找话的夸薛庭笙:“第一遍伤口是你自己处理的吗?处理得?很仔细又干净,就算是医修来?也差不?多是这?个效果?了。”
“哦对了,南皎说你还有内伤,晚上我会在院子里煎药,到时候看你是自己来?拿还是……”
薛庭笙拢了衣襟,回眸望她,道:“我自己去拿。”
明月明:“也行,好了,你好好休息吧,你这?个伤要比我预想的严重很多,午饭我等会给你送……”
薛庭笙打断了她的话:“我自己出去吃。”
明月明错愕:“唉?”
薛庭笙也不?同她解释,穿好衣服后径直推门出去。
托那另外一半的非人血脉的福,薛庭笙的身体实在是很耐折腾。昨夜那种伤势换成其他修道者,这?会儿连床都未必能爬得?起来?。
但薛庭笙已经能到处走动了,就是还不?太能跟人动手。
沈南皎就站在天井里,抱着胳膊仰头在看荔枝树。
薛庭笙一出来?,他立即回头,在望向薛庭笙时,又有些不自在的眨了眨眼。
四目相对,薛庭笙拿出沈南皎的芥子囊,抛给他——沈南皎慌忙接住。
天井下边要矮一些,沈南皎站在里边,两手捧着芥子囊,但眼神仍旧没?有从薛庭笙脸上挪开。
薛庭笙是完全站在太阳光底下的,不?过即使晒在晴朗的日?光里,她也并没?有变得?更加开朗,看起来?更像是一朵被迫晒太阳的苍白蘑菇,让人很担心她会不?会被晒化。
一阵风吹过去,荔枝树的树冠被吹得?沙沙作响。
薛庭笙垂下眼皮,目光掠过沈南皎腹部:那团生命体一如既往安安静静的团在里面。
她的目光又落到沈南皎右手,他右手衣袖一直垂过手腕,薛庭笙只能看见他手指上缠绕的一些纱布。
薛庭笙从檐廊的台阶处走?下去,走?到天井里。沈南皎的视线也从明显的向上仰望,渐渐放低。
直到薛庭笙走?到他面前,沈南皎的视线变成从高往低的俯视。
薛庭笙:“那老不?死的芥子囊,你有拿走?检查吗?”
沈南皎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锁星派的那个吗?当时我忙着带你回来?,就让我师兄去了——我还没?找他要,呃,你等等,我这?就去问他……”
他立刻就要去找林司林,转身便跑,因为心慌意乱,什么都没?注意,转身往前第一步撞上荔枝树。
薛庭笙沉默片刻,伸手抓住沈南皎腰带,把他往后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