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一大一小两个小人,其中一人叉腰冷脸,浑身散发冷气,另一个踮着脚尖开门溜走。
是说他刚才吓到她了,她才不打招呼偷偷走的。
他笑了笑,把便签纸夹进一旁的书页里。
开完会一身疲乏,他拿起打火机和烟盒走到露台,正准备点燃时,虫鸣阵阵中传来一道惊叫声,来自沈今懿卧室的方向。
他脸色一变,丢了打火机大步走出房间。
来到主卧,顾不上许多,陆徽时径直推开房门,房中大亮,他一眼看到跌坐在床尾的人。
看到来人,沈今懿憋着一口气,指着床头方向,嗓音里还带着明显的泣音:“你看你儿子干的好事!”
还有力气骂人,陆徽时微松了口气,走进房间,视线在床头扫了一圈。
三只乌龟在她床铺上缓慢爬动,始作俑者睁着两只圆溜溜的蓝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沈今懿脸色惨白,身上一阵一阵发冷。
她不怕蛇虫鼠蚁,就怕乌龟这一种生物,碰都不敢碰。
因为她在还小的时候,亲眼看到自已养的大乌龟把小的那只吃到只剩下一半血肉,那一幕太过血腥恶心,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睡梦中察觉到不对,一睁眼就看到三只乌龟在她床上乱爬,她差点被吓得心脏骤停。
陆徽时走到沈今懿面前拉她起身。
她顺着他的力度站起来,咬着唇,眼里泪光盈盈,长睫濡湿,眼尾和鼻尖红红的,看着又可怜又伤心。
惊吓太过,人还在发抖,掌心下的肌肤冰凉。她怕这个,陆徽时才知道。
他把人往自已怀里带,沈今懿忍了又忍,还是没憋住眼泪,又觉得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哭有些丢人,把脸深深埋进他胸膛。
陆徽时垂眸,轻抚她的头发,温声和她说话转移她惊吓的情绪。
“猫有自已的一套思维,在它们眼里,离开家是为了捕猎。你出去好几天,什么猎物都没有带回来,羔羔是怕你的食物不够,才抓来这些送给你。”
“它是好心办了坏事,是喜欢你,不是恶作剧故意吓你。”
“它还把自已的猫粮也送了些给你,你想不想看看?”
听陆徽时这样说,沈今懿止住眼泪,头转到一半,又立马转了回来。
人怂嘴硬:“我不想看。”
“不哭了?”陆徽时弯唇:“我把它们拿走。”
沈今懿用他的衬衣擦干眼泪,又缓了缓才点头,“嗯。”
陆徽时收了三只乌龟离开房间后,沈今懿做了两个深呼吸,慢腾腾地转过身。
今日房间的插花是粉泡芙,花束下有一把猫粮,羔羔在床边正襟危坐,像个警惕的小卫兵。
小乌龟被大坏蛋拿走了,它乖乖给沈今懿守着剩下的猫粮。
沈今懿知道自已误解了它,看到它这么乖,心里一暖,走过去摸摸它安抚。
羔羔软乎乎地喵了声,蹭着她的手心,想要舔她时,她猛地想起它才咬过乌龟,急忙把它抱进浴室。
找出猫咪清洁工具,她轻声哄着羔羔张嘴:“乖哦,我们刷一下牙。”
陆徽时回来时,她抱着猫走出浴室,“哥哥,你给羔羔擦一下吧,它身上湿了。”
羔羔讨厌水,洗爪子一点都不配合,给她累得够呛。
陆徽时走向她:“好。”
被掐住命运的后脖颈,羔羔毫无反抗之力,乖顺地从沈今懿怀里被抱出。
温软的躯体离开,沈今懿胸前一凉,才察觉自已身上也打湿了。
湖水蓝的蚕丝睡衣沾水后近乎透明,贴合饱满浑圆的弧度,一抹嫣红的色泽在眼前呼之欲出,活色生香。
沈今懿脑子里轰一声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