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李奥瑞克一边看一边吃,不一会就将三箱大酒喝完,螃蟹磕了一大桌,说实话这些东西好吃归好吃,但是不解饱啊!
厨师见他吃好了,就小心问道:“将军,这顿饭吃的怎么样?”
“半饱吧。”李奥瑞克剔着牙说道。
……
“砰砰砰砰砰!”
“老爷,老爷!”
管家在贾戈伯公爵的门外用力敲门。
“砰砰砰砰砰!”
“大事不好了,老爷,快开门!”
“门没锁。”里边传来了一个苍老又倦怠的声音。
管家拧开门把手,屋里烟雾弥漫,熏香的气味中混杂着恶臭,他眯着眼睛往里看,隐约能看到贾戈伯公爵的轮廓。“老爷,这屋里太呛了,咳咳……”管家拉开厚重窗帘,打开窗户通风,阳光这才挤进了这昏暗小屋,照亮了主仆二人的脸。
此时,管家一脸焦急,喘着粗气,衣服从里到外都让汗水湿透;而对面的老人却如一坨泥似的瘫在沙发上,松弛的脂肪挂在骨头上,他抽着水烟,半睁着眼睛,就像是要睡着了一样。
管家此时焦急说道:“老爷,戴尔文少爷战败了!明天李奥瑞克的北伐军就要攻打海盐城了!我们该怎么办?”
老人沉吟了数秒,说:“那你们去问我的好儿子啊,我已经不管事情了。”
管家一脸无奈的说道:“少爷……他已经疯了。”
“疯了?”
“嗯,疯了,还受了伤,现在把自己关在屋里,说不让任何人进去,估摸着人是不行了。”
“戴尔文疯了啊……”老人长叹一声。
“您节哀。”管家低头。
“他疯了,你们才想起来我啊?你们……咳咳咳。”那老人突然瞪大眼睛吼道,接着被肺中烟气呛得咳嗽,“还他妈让我节哀?我看是你们该节哀……不,你们不要节哀,你们好好的哭一场吧!因为等李奥瑞克来了,你们都得死,都得死!”
那管家急的哭了,说:“老爷,我的公爵好老爷!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戴尔文手里有兵有钱,我们能不听他的吗?我也想效忠于您,可是刀架在脖子上呢!再说了,您不也说过,‘戴尔文是贾戈伯家族的希望之星’吗?我们是下人,老爷说什么就是什么,老爷您自己说的话,可不能不认啊!”
“好么!你还怪起我来咯?”贾戈伯公爵撑着扶手从沙发上站起来,“既然听我的话,那我这几天在屋里天天喊‘来人’,怎么也没人理我呢?你们都干什么去了?”
“冤枉啊冤枉!”管家哭喊道,“并非我不来,而是戴尔文那厮不让我来!老爷,下人们吃您的用您的,怎么会不停您的话呢?要怪就怪敌人太狡猾……哦,您快下命令吧,现在大伙都等着呢,咱们是打呀,还是跑呀?”
公爵冷笑道:“打不了也跑不了!打是肯定打不过的,城里就几百个士兵,打什么打?至于跑嘛,呵呵!海盐城西北环山一面,南边是河,东边是海!陆路就两条,第一个是南边的桥,这个已经让戴尔文个毁了;还有西边一条小路,恐怕这会儿也让李奥瑞克封死了。你们上哪跑?”
“那咱们投降吧?”
“现在你们想起投降来了?”老人冷笑道,“现在说这个也太晚了!你别忘了,戴尔文打死米兰的时候,李奥瑞克就说了,这次战斗‘不留活口’!你投降也是个死。我劝你们这些狗杂种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到时候求李奥瑞克给你们一个痛快的好了。”
那管家终于还是怒了,说:“可是李奥瑞克来了,您也不会有好下场啊!”
公爵笑道:“我可是公爵,我不会死的!到时候我只要说自己是被戴尔文·贾戈伯胁迫的就好了。”
这确实也是公爵的一步暗棋,迄今为止,所有的事情其实都是以戴尔文的名义去做的,造反也好,起义也罢,勤王也好……他本人都没有表态过,为的就是在迫不得已的时候与戴尔文割席,从而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风险对冲,这是商人的智慧,也是商人的狡猾。
管家气得涨红了脸,说道:“老爷,大人,爵爷!您可真是……哎呦,打仗跟做买卖是两回事!李奥瑞克他不是个守规矩的人,他是个杀人狂魔,您那一套他不认啊!您知道吗?联军两万人让他杀了一万五,尸体都丢进金砂河,把水都染红了!一万五千人啊,您想想,您想想!蛮子也不曾这样杀人吧?”
听到这话贾戈伯脸色一变,说:“真的吗?他这么狠?我……咳咳咳!”他一激动,就重重的咳嗽了起来。
“是啊,水都染红了,尸体在河心打旋,冲不走也沉不下去!那是死人的怨魂在作祟啊!爵爷!哦,考罗大少爷跟他求饶,也被他杀了,您知道吗?”
“考罗也死了!?咳咳咳……”他咳嗽了几声,脸上的表情终于变了,他满脸都是恐惧和震惊,说:“那可是我儿子!”
管家说:“是啊,您的亲儿子!”
“嫡长子,少爵爷,要世袭爵位的!李奥瑞克怎么能杀他,这不和规矩!”
公爵心想:李奥瑞克既然杀了我儿子,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说可能,就是……
李奥瑞克会把我也杀了!?
“坏了,我要死!”贾戈伯公爵一下从椅子上支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