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铐、脚镣、铁链、绳子。
法医们就在零下十几度的院子里,临时搭建起工作棚,把木板当做工作台,开始进行尸体解剖检验。
在他们旁边,支起了五六口大铁锅,他们需要把大批尸骨清洁干净,方便测量骨骼数据,以辨认尸体身份。
在翻滚的沸水和蒸腾的雾气中,森森白骨浮浮沉沉,时隐时现。
这一幕,是讷河案之中最具悲剧性的一个画面。
—–这,就是讷河案。
人,作案地点就在人来人往、周围有邻里聚居的民房里——血淋淋的事实在告诫我们:千万不要掉以轻心,邪恶也许就在你我身边。
受害者人数之多、凶手手段之残暴、侦破现场之惨不忍睹,这些因素都让这一系列集团式犯罪案件多年来一直高悬最突破普通人认知的中国大案凶案榜前列。
在主犯六人中,徐丽霞是最特殊的一个。
她从一个死里逃生的受害者,变成了助纣为虐的帮凶。
虽然最后也是她的供词把警方引向了讷河,但这依然无法赎清她的罪。
这一令人扼腕的身份转变,是怎么发生的?
徐丽霞出生在1964年,在事情发生那会儿,她只有27岁。
她的家在黑龙江的齐齐哈尔,是一个叫建华厂的工厂职工家属区托儿所的保育员。
讷河虽然是齐齐哈尔下辖,但在地理距离上还有一百五六十公里,至少三小时车程。
徐丽霞在那里无亲无故,怎么会跑到那儿去了呢?
日后想起这些,徐丽霞心里那个悔啊,恨不得回到一切还是安安稳稳的那时候,平平庸庸地过一辈子。
可日子是回不去了,她只能一遍遍地回忆自己的前半生——从小父母双亡,四姐妹相依为命,靠大姐把她拉扯大。
高中毕业进了厂,结了婚,生了孩子,可是和丈夫感情不好,老吵架。
起初一吵架她就往大姐家跑,大姐总劝她为儿子着想忍一忍。
那一次,只有那一次,她不想再听大姐唠叨,就没找大姐,而是鬼使神差地去了热闹的齐齐哈尔火车站打发无聊的时间。
那是在1990年11月,距今31年。
就这样,她遇上了那个魔鬼。
他叫贾文革,比徐丽霞大一岁,是讷河农业机械厂的工人。
从1988年起,贾文革还和朋友合伙到附近的老莱、龙河、长发等集镇,做买牛杀牛卖牛的买卖,生意还不错。
后来有了本钱,还开了个糖果厂,租了厂房,办了执照,法人是他自己。
但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老往人流密集的车站跑,像是在物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