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老张虽觉不妥,但日子久了,也坦然接受。
次年春天,桂英腹部微微隆起,延医诊治后,是有喜了。发妻趁此也请郎中诊治,竟然也有身孕。真是双喜临门。
虽都有身孕,家中内外杂务,皆由桂英一人打理。发妻则深居简出,衣食住行,皆由桂英一人照料。
又到了一年冬至,仍然是天降大雪。桂英和发妻都即将临盆。
这天桂英早早起床,扛着大肚子外出打水,村西有一口水井,距老张家不远。
在那个年代,乡村的女子没有现在这样金贵,怀孕女子在劳作中突发腹痛,就地生产的,也不在少数。
桂英提桶正欲出门,却发现发妻早到了门口,幽幽地道:「今日大雪,天寒路滑,妹妹身子笨重,一人提水恐有不便,不如我与妹妹一起抬水如何?」
后来那天早晨发生了什么事,已经无人知晓,只有乡里数个早起村民目击:雪地之中,从张家到井口的足迹是两行;回来时,从井口到张家的足迹是一行。
当天夜里,发妻诞下一名男婴,因为是在冬至这天出生,就取名为冬至。
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桂英。
村民也没人过问她,仿佛这人从来不存在一般,唯一变化的就是,村民宁可绕远路,也不会再在村西那口井里打水了。
又过了一年,还是冬至,这天艳阳高照,日光大好。
村西有一个打麦场,金黄色的麦秸高高地堆在中间,村妇们三三两两靠在麦秸垛晒太阳,或做针线,或无事欢闹。
这天男婴冬至刚满一周岁,发妻也带着小凳子,到打麦场享受这难得的好时光。
一岁的小孩已经牙牙学语,发妻逗冬至道:「冬至!叫娘!冬至!叫娘!」
「狼!狼!」冬至发音不准,憨态可掬,逗得众人阵阵大笑。
正在众人欢笑时,发妻突然大叫一声,将冬至狠狠地摔在地上。她脸色狰狞可怖!状若疯魔!尚不及众人施救,发妻快速将男童抱起,丢弃到不远处村西的那口井中。
自此之后,发妻就疯了,夜夜哭闹,大呼:「有鬼!有鬼!」
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毁了,温柔贤淑的小妾即将临盆突然失踪,来之不易的儿子竟被自己的亲娘摔死,恩爱多年的发妻也无故发疯!
此时的老张已顾不得丧子之痛,让活着的发妻恢复正常才是首要之急。
数日之后,村里来了一个游方大师。此人非僧非道,着僧衣,戴道冠,左手钵盂,右手拂尘。带个徒弟,既聋又哑,既痴又呆。所宣道法,近儒似墨,不伦不类。自言道:阳间可平冤断案,阴间可驱鬼捉妖。
老张拜谒大师:「发妻疯魔益重,恐为鬼物所摄,万望大师高抬贵手,为我爱妻驱鬼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