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听着太医汇报:
“公主,质子的脸伤得太深已经无法恢复,哪怕用最好的金创药也会留疤。身上的鞭打则已经敷了药。”
“质子五指被火烧伤腐烂,需要立刻处理。左臂剑伤的伤口还有余毒,得进行刮骨。他现在极度饥饿加刑罚折磨、失血过多,又毒症发作,才导致昏迷。”
姜扶桑听着他的话,每一个字都成为扎在她心中的针,痛得几乎颤抖。
她声音喑哑:“用最好的药,务必治好他。”
她站起身要离开,却因为虚弱和心绞痛而无法站稳,手扶着桌面,低声加了一句:
“刮骨很疼,给他多上点麻药。”
而此时,苏定山拿着一封信走进来,听到了这句话,眼中的神情像是被冻住。
原来她听到刮骨这两个字,也会心疼。
当年却冷漠地装作没有听见。。。。。。是因为受伤的人不对。
他垂下眼睛,眼底闪过一丝自嘲,随后淹没为波澜不兴的死寂。
走进去,将信呈上:“这是二皇子送来的信,托臣务必亲手交到公主手中。”
姜扶桑取信的手颤抖无力,信封飘到地上,落在他脚边。
苏定山拾起来再交给她,早就发现了她的苍白:“臣扶您回房休息吧。此处血腥肮脏,您身体虚弱不适,不宜久留。”
她看了他一眼,挣开他的手,在沐兰的搀扶下拿着信离开清水殿。
苏定山看她脚步虚浮,白濯的遭遇对她打击很大。
走到屏风后。
太医正在为昏迷的质子敷麻药,准备刮骨。
而榻边矮柜上,放着一条沾满血污的绣锦纱帕——那是公主贴身之物。
苏定山扫了一眼榻上已经面目全非的少年,肮脏恶臭,宛如臭水沟爬出的虫豸。。。。。。即便如此,他还是能得到公主的心。
“此物是什么?”
安太医听到背后忽然的声音,吓得一哆嗦,手中的东西差点掉到地上。
“回驸马,这是麻醉草叶,碾磨成粉添水搅拌制成稠浆,敷在动刀之处,能使伤患感受不到疼痛。”
“感受不到疼痛。。。。。。”苏定山重复了一遍,“我倒是第一次听闻还有这种好东西。”
“此物乃是天山采集,一叶比千金,鲜少有人见过,驸马不识正常。”
苏定山垂在腿侧的手几乎僵硬,手背上青筋暴起,语气却出毫不在意,清淡平静:“原来如此,公主对他真是宽仁。”
明明听着声音平静,可安太医却感受到一股无名戾气,后背立刻有了冷汗。
斟酌后,小心翼翼地说:“老臣想,公主只是看在他楚疆质子的身份才多加照顾的。驸马与公主情比金坚,人人皆知,自是不能是旁人能比的。”
苏定山缓缓点了点头。
扫了他一眼,吐出两个温和字眼:“好好治。”
他将那块纱帕握紧手中,转身离开。
安太医绷紧的后背顿时松懈,呼出一口气,伸手去擦额头,已经有了冷汗。
太可怕了,大将军明明什么都没说,可他却觉得自己要被一剑砍断脖子。
寝殿。
姜扶桑坐在桌案前,手撑着太阳穴,隐隐头痛,烦躁地打开了那个信封。
可在看到书信内容时,她的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