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很多朋友不理解张伯驹的作为,穷极一生潦倒为国家保下了这些国宝,为什么不要报酬。
后来张伯驹对一位朋友酒后说道“我买字画买国宝,散尽家财,历尽磨难,不是为了要用它们卖钱,是怕它们流入国外,客死异乡。”
当最后一批文物捐献之后,张伯驹在笔记上下下“此则终了,宿愿亦吾生之一大事!”
张伯驹除了爱国宝,更爱唱戏,京剧大师余叔岩教弟子不会多余五出戏,但是却教了张伯驹五十多出戏。
票友张伯驹还与余叔岩合作编写了《近代剧韵》是梨园行不可多得的重要文献。
张伯驹是个君子,大先生这么说,王耀也觉得。
但是大先生早早归隐,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
但是就是张伯驹这种无私君子,在那场斗争中被打成了‘右派’,而且时刻面临着生命危险,十年的批评让这双老人苦不堪言,但是即便在这种情况下。
老两口依旧白天被拉出去游街,晚上在茅房里作诗绘画。
有人要烧老夫妻的画,张伯驹跪扑在画上哀求“要烧就烧我吧,这都是国家的宝贝,烧了就没有了。”
后来张伯驹平复,陈毅将军满脸抱歉“你这样的人被打成右派,我该向你道歉。”
张伯驹却一笑而过,很有自嘲精神“国家大,人也多,个人受委屈不算委屈,我看古人字画也大过眼,为什么不允许别人给我一顶错帽子呢?”
张伯驹是对这个民族深深信任和爱慕的,因为他是个君子。
但是张伯驹晚年却并不平稳,他成了户口无粮票的落魄乞丐,靠着亲戚朋友接济过日子。
可是就算从一代巨富才子变成了落魄老头,张伯驹依旧没有怨天尤人,对生命给他所有的一切都微笑面对,一笑置之。
近代龙国第一‘玩家’王世襄大师是张伯驹故交,万年去看他的时候在日记里下。
‘他除了年龄张嘴,心情身体和20年前没有差异,不怨天,不尤人,坦然自若,收放故我。’
后来陈毅将军去世,张伯驹因为身份敏感不能去参加葬礼,写下挽联送去。
‘仗剑如云,作干城,忠心不易,军声在淮海,遗爱在江南,万庶尽衔哀,回望大好河山,永离赤县。
挥戈挽日,接樽俎,豪气犹存,无愧于平生,有功于天下,九泉应含笑,伫看重新世界,遍树红旗。’
挽联被主席看见大家赞扬,陈毅夫人顺势介绍了张伯驹的生平和潦倒,后来周总理将张伯驹安排到了中央文史工作,潘素也程兰中画院的画师。
晚年张伯驹生活依旧清贫,但是却依旧兢兢业业,后来一次意外感冒,张伯驹年纪大了,感冒容易交叉感染,潘素想让医院转到单独病房。
但是医院却以‘张伯驹级别不够’拒绝了。
过了两天,老爷子终于还是感染了,从感冒变成了肺炎,最后撒手西去。
有学生到京医院门口大骂“你们知道张伯驹是谁吗?你们说他不够住单人间,他一个人捐给国家的东西,足够买下你们十座医院。”
可是,谁在意呢?
有谁在看《游春图》的时候会在意当年它历经了什么,才完整的出现在你们面前。
有谁在看《平复帖》感叹陆机的书法的时候,以此为荣耀的同时,记得住为了这幅字,一个老人变卖了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