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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教导李承乾（第1页）

李玄翰目光平和地看着两人，缓声道：“你们要是真心向往修炼一途，倒也不是什么难事。长乐，你要是愿意，便搬到大安宫去住，每日清晨跟着我一同打坐修炼，只是这修仙之路漫漫，最终能修炼到何种地步，还得看你自身的天分与机缘。”

李丽质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忙不迭点头：“三叔，我愿意！能跟着您修炼，那是再好不过啦，丽质不怕吃苦。”

李玄翰微微颔首，继而看向李承乾，神色变得凝重了几分：“至于承乾你，情况又有些不同。若想踏入修炼之道，那就只能舍弃太子之位。这两者，你没办法兼得，你可得想好了。”

李承乾听闻此言，顿时愣在原地，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生在这波谲云诡的皇家，打从他懂事起，就无比清晰地知晓皇位所象征的至高无上的权力与荣耀，那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穷尽一生都在追逐的目标。

如今要他就此放弃，无疑是要割舍掉心底最深的渴望，这抉择实在太过艰难，如同置身迷雾，找不到方向。

李玄翰见他这般踌躇，也不多言催促，自顾自站起身来，掸了掸衣摆，说道：“走吧，咱们先去大理寺瞧瞧，看看这段时日，在你的治理下，那儿都有了些什么新气象。”说着，便抬脚往外走去。

李承乾和李丽质瞬间回过神来，不敢耽搁，连忙快步跟上李玄翰的步伐。

一路上，李承乾依旧心事重重，脑袋里还在反复权衡着那两难的选择。

如今的大理寺，在李承乾与朱淑裕的悉心打理下，仿若重获新生，处处透着一股蓬勃向上的朝气。

朱淑裕着实是个能臣，以往被世家大族处处掣肘，空有满腹才华与抱负，施展起来却缚手缚脚。

好在如今有了李玄翰与李承乾在背后撑腰，没了那些无端的羁绊，他自然能放开手脚，大刀阔斧地推行改革、整治风气。

李玄翰踏入大理寺，四处查看一番后，眼中流露出几分满意之色。

不过，当瞧见角落里堆积如山的积压案件时，他微微皱眉，转头看向朱淑裕与李承乾，神色严肃起来：“虽说现下大理寺气象一新，但这些旧案可不能就这么晾着。案子越攒越多，百姓的冤屈便越积越深，长此以往，如何得了？得尽快组织人手破获，做事切不可得过且过。”

朱淑裕与李承乾赶忙应下，大理寺众人听闻，更是挺直了腰杆，如今唐王的话，那可是金科玉律，谁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懈怠。

看了一圈，李玄翰带着李承乾与李丽质出了门。

三人都换上了轻便的便服，隐匿于长安街头的熙熙攘攘之中。没带一个护卫，在李玄翰看来，有他护着，那些护卫跟来非但无用，反而成了累赘。

长安的街道热闹非凡，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笑声交织在一起，街边琳琅满目的货物让人目不暇接。李承乾与李丽质好奇地左顾右盼，平日里身处宫廷，鲜少能如此近距离感受民间烟火气。

走着走着，李玄翰他们就来到了长安城里的贫民窟。

刚踏入这片贫民窟，一股酸腐与潮湿混合的气息便扑面而来。狭窄蜿蜒的小巷子里，歪歪斜斜地立着些破旧不堪的屋子，有的甚至连屋顶都残缺不全，只用几张破草席勉强遮着。

衣衫褴褛的孩童赤着脚，在满是污水与垃圾的地上追逐嬉戏，他们瘦骨嶙峋，眼睛却出奇地明亮，透着孩童特有的天真。

大人们也没好到哪儿去，男人们大多面黄肌瘦，为了一点微薄的工钱，或蹲在街边等着雇主挑拣，去做些扛大包、掏阴沟的苦力活儿；女人们则守着自家门口，缝补着破了又破的衣裳，眼神里满是疲惫与麻木。

偶尔有几个老人，倚着墙角，在微弱的阳光下闭目养神，干枯的手指间夹着半截旱烟，吧嗒吧嗒抽着，喷出的烟雾都带着股苦涩味儿。

李承乾与李丽质何曾见过这般景象，两人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与不忍。

李承乾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又觉得此举不妥，悄悄把手放下，嗫嚅道：“三叔，我没想到长安城里还有这么穷苦的地方……”

李丽质更是眼眶泛红，拉着李玄翰的衣角轻声问：“三叔，咱们能帮帮他们吗？”

李玄翰领着李承乾和李丽质匆匆出了贫民窟，没走多远，便踏入一家热闹的酒楼。

选了个靠窗的清净位置坐下，待小二上了茶，李玄翰才看向神色仍有些恍惚的两人，缓缓开口：“你们今日瞧见的，不过是咱们大唐都城的一角景象，可即便如此，也足够触目惊心了。你们想象不到，那些偏远地区的百姓，日子过得更是凄惨，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都是常有的事。”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目光灼灼地盯着李承乾：“承乾，你身为大唐的太子，这天下百姓，无一不是大唐的子民。他们过着这样的苦日子，你不能只当个旁观者，该怎么帮他们，这是你必须要去深入考虑的问题。你不要怕苦，不要怕累，怕苦怕累你就别当太子，别当皇帝。”

李承乾面露难色，低头绞着手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三叔，我知道他们可怜，可我之前从未接触过这些，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李丽质也在一旁附和：“是啊，三叔，光看着心里就难受极了，要改变太难了。”

李玄翰放下茶杯，神色凝重：“万事开头难，这天下的担子迟早要落在你肩上，承乾。如今你见识到民间疾苦，往后就要多上心。可以先从一些小事做起，比如多了解各地民生，琢磨琢磨政令推行下去到底有没有实效，能不能真正惠及百姓，这都是学问。”

李承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三叔，我明白了，回去之后，我便去查阅典籍，看看前人有没有什么法子，也找些有经验的臣子问问。”

“这就对了。”

李玄翰微微颔首，这时，小二开始上菜，热气腾腾的菜肴摆满了一桌，可三人的心思，还沉甸甸地留在那片贫民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