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好了,等会儿就去。”
夜半三更,状元楼二楼天字号房的客人们都被一声巨响弄醒了。
接着大家就听到一个男人在外头叽叽喳喳高喊着‘不是我’、“你竟信个外人”、“你喜新厌旧”之类的话。众住客纷纷抗议,伸脖子往外看,却没见到什么人,随后就听到头顶传来一阵踩瓦的声音,这之后才算彻底安静了。但所有人都被闹得没了睡意,深更半夜容易觉得饿。状元楼为此还多卖了许多宵夜出去,赚了不少钱。
……
次日,赵寒烟特意给小女孩准备蘑菇蛋卷和鳝鱼粥当早饭。吃过早饭后,赵寒烟就带着小女孩去开封府西边的一处小花园里捉蝴蝶。等她玩得累了,赵寒烟才拉小女孩一起在石头上坐下,问她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说不出话来,一双眼睛却很急迫地看着赵寒烟,转即想起来什么,起身指着那边墙根下摆着一排兰花。
“你的名字里有兰?”
小女孩点头。
“别着急,大哥哥是会知道你的名字的。”赵寒烟递上一块点心,“你先在心里想点心好不好吃,然后立刻就想你和你家人的名字。”
小女孩点头,随即冒出心声:大哥哥给的点心甜甜的最好吃,我叫钱梦兰,父亲叫钱树,母亲郑氏,大哥钱江,二哥钱河。
赵寒烟笑着拍拍小女孩的脑袋瓜儿:“真聪明,既然你的名字里带兰,那我以后就叫你兰儿可好?”
小女孩忙点头,有点激动。
赵寒烟把兰儿交给秀珠照看后,转路直接去找了包拯。
“哦?赵小兄弟改主意了?”包拯有些惊喜地问,他从来都喜欢提携人才,若赵小兄弟愿意加入他们开封府,他自然欢迎。
“是,但我有点贪心,想鱼和熊掌兼得,厨子捕快两不误可好?”赵寒烟问。
“此不算贪心,一人可作二用,反倒是我占便宜了。”包拯叹道,很干脆地应承了赵寒烟的要求,“开封府辖内事务众多,包某实难面面俱到,命案这块有你协助公孙先生、展护卫等人调查,我很放心。”
“多谢大人抬爱。”赵寒烟拱手谢过。
包拯让赵寒烟莫要客气。
“大人,刑部侍郎晏大人到了。”来人传话道。
赵寒烟眼珠子一动。刑部侍郎,姓晏,定然是晏殊了,她倒是想见见。
展昭这时候急忙进来,回禀道:“刚收到报案,状元楼天字三号房出现一具裸尸。”
展昭觉得赵寒烟所言不无道理,“今既已确定他是凶手,本该先把人拿了再说,以免他继续行凶。只是证据还不足够,我趁他不在之时,已经探过他的住处,并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大人的意思若是此人嘴硬不招,重刑逼供则有屈打成招之嫌,为下下策,最好能拿到一些实证再审。不知赵小兄弟有什么好法子?”
“他杀人手法爽利,又是个极爱干净之人,在他住处怕是难找到罪证了。”赵寒烟走到廊下坐着,用手托着下巴思量。
展昭见状也跟着坐了过来,本是等待答案,侧首看赵寒烟的时候,发现她挺着微微翘的鼻子一脸认真思考问题的模样还挺有意思。
“对了,险些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孙桥的尸体可认真检查过没有,是否有什么东西遗失?比如腰牌?”赵寒烟问。
展昭:“当时公孙先生想到这事了,检查挎刀、腰牌等物都在,并无遗失。我猜测可能是因为当时孙桥的反抗令他慌乱,因急着逃走而忘了拿东西。”
“或许是他拿了你们不知道的东西。孙桥身亡时身穿吏服,他明知孙桥的身份还敢杀,便不会因为着急走就不拿东西,孙桥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被他取走了。”赵寒烟自责道,“怪我脑子不灵光,竟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不怪你,你是个厨子,本就不该负责这些,是我的失职。”展昭笑着纠正道。
“她妹妹失踪后不久岳父就身亡了,听起来很有些蹊跷。考量到杀猪巷的案子并非欧大春第一次杀人,我觉得这地方可以细查,再有他老家的妻子也是个突破口。”
展昭一一记下,转即问赵寒烟:“你在破案方面很有天赋,你若真只喜做饭我就不说什么了,但有案子时你会观察、琢磨,很用心地去想,看起来你不像是不喜欢这个,那为什么又不做?”
赵寒烟怔住,疑惑地望向展昭,“是么?”
虽然嘴上这么问,但赵寒烟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她表现得确如展昭所言那样,在很感兴趣地观察、思考和分析……她看起来很喜欢做这些,这是她自然状态下最真实的反应。当初或许真是因为父母硬逼她选择学医的关系,她为了证明自己就去单纯地反抗‘家长制’。家长所有的安排她都讨厌,即便是心理学很可能是她所爱,她也把其归类在‘不喜欢’。
现在想想,烹饪确实是她的兴趣所在,心理学也令她着迷。赵寒烟开始自我疑惑,忽然发现自己说不清楚更喜欢哪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