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琅送到嘴边的点心又放回盘中,手中的茶盏也搁置回茶几上,执帕擦掉嘴上的点心屑,淡淡道:“进。”
云珠推门走进来,神色十分焦急的样子。
与此同时,南蒙也疾步匆匆而来,人在门口拱手行礼:“爷,有消息了。”
崔宴将笔搁回笔搁上,起身向外走去。
路过叶青琅身边时,拽走了她手中藕荷色的罗帕。
叶青琅扭头见他边走边擦脸上的墨渍,才想起来自己鼻子上的墨渍还没擦,又自袖中拿出一方帕子,擦着鼻尖的墨渍问:“东陵出什么事了?”
“您之前向王爷借了一千龙腾军派去东陵,护送易水等人回来。可他们刚出东陵不久,就被困在了东陵山上。”云珠语气急切道。
“东陵山上有什么?”叶青琅虽然没有去过东陵,但她看过东陵的龙国與图,东陵回长安的这条路,并不经过东陵山。
云珠看了一眼在廊下与南蒙低语说话的崔宴,这才压低声音道:“他们说东陵山上有军营驻扎,目测人数大概在二十万以上。”
“一座东陵山上,就藏了二十万大军?”叶青琅心情变得沉重。
如果光东陵山上便有这么多兵马,那其余的地方若是再有兵马,岂不是说东陵王掌握的兵马,已经堪比朝廷这些年养的兵马了?
他那来这么多的钱,养这么多兵马?
云珠见自家小姐眉头紧皱,她更是心焦:“小姐,一千龙腾军再能以一敌百,也不可能带人闯出东陵山,易水他们……”
“有东陵王妃在我们手中,沐滠纵然有百万雄师,也不敢擅动半分。”叶青琅知道沐滠对东陵王妃多么疯魔。
只要他不知道东陵王妃早已不是当年的苏文安,他就一定会答应换人。
当务之急,是该派谁带人去东陵做这笔交易?
“小姐,让奴婢和玉芝去走一趟吧?”云珠深思熟虑道:“虽然已证明玉芝非东陵王夫妇的女儿,但东陵王不知真相,想来他对玉芝……也会念几分父女之情。”
“不行!”叶青琅越去了解沐滠此人,越是深知他有多么自私薄凉。
他连沐天川这个儿子都舍得惩罚,将人打个半死,更何况是玉芝这个从未在他眼前长大的女儿?
“那还能派谁去?”云珠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去东陵救易水他们。
“我亲自走一趟。”崔宴在外头在与南蒙说着事,也还是听见她们主仆的对话了。
“你不能离开长安。”叶青琅清楚当下局势。
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我不走这一趟,你们谁也护不住手里的人质。”崔宴指的人质,自然是指殷香寒。
“不必你去,有一个人更适合。”叶青琅说完这句话,便对云珠吩咐:“立即通知梦君离,让他帮我秘密送一封信去东陵王府。”
“信上就写——东陵王妃在我手中,如想救人,五日后断情崖交换人质。若敢妄动,我便毒死东陵王妃。落款,叶青琅。”
“是。”云珠虽不知小姐在谋划什么,但还是领命退下去了。
叶青琅在云珠走后,神情凝重的看向崔宴问:“五日的时间,你能不能将沐云峥自西域带到东陵?”
“你想拿老东陵王的传位遗书,让他们叔侄去打擂台?”崔宴没想到她会用这招声东击西。
“只交换人质不保险,况且东陵山里还有二十万大军,总不能让东陵王趁乱攻打到长安来吧?”叶青琅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么多。
打仗她不擅长,但她知道一旦战事起,将会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