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承昭,你明知当初青琅是真心为安宣好,她选的人也是最合适安宣的,如今你却因为得不到谢家的支持,就这样把她的好心当交易?”
叶贵妃再怎么不喜欢叶青琅,也不得不承认,叶青琅比她生的儿子有情有义。
叶青琅都能为安宣考虑那么多,她的儿子却为了利益,要卖了自己的妹妹?
“我绝不会同意你将安宣嫁给旁人!”
厉承昭看着固执的母亲,他也很失望:“母妃,当初是你说让儿子去争夺皇位的,如今您这是在做什么?”
叶贵妃无言以对,但她还是那句话:“随你怎么算计别人,但安宣的婚事,绝不能沾染任何私欲。我要她幸福,绝不会允许你把她嫁给她不喜欢的人。”
“不喜欢的人?”厉承昭冷嘲热讽笑道:“您是在说您自己吗?”
“当初,您没有与那个人有情人终成眷属,所以,你恨父皇,你想安宣替你弥补你当初的遗憾,是不是?”
啪!
叶贵妃打了这个忤逆不孝的儿子一耳光,抬手又想再打他一巴掌时,手腕却被抓住了。
厉承昭抓着他母妃的手腕,眸子里蓄满泪水,笑着说:“母妃,您也恨儿臣吧?因为儿臣像父皇,不仅容貌,骨子里的无情薄凉也像他!”
“因此,您对我一向严苛,从不肯在我面前做一个温柔的慈母。”
“有时候,我很羡慕安宣,虽然您对安宣也严苛,可我知道您很关心安宣,安宣的衣食住行您都在操心。”
“您为她选驸马,从未想过对方家世,您想的是对方人品性情好不好?对方是不是真心喜欢安宣?能不能对安宣好一辈子?”
“可您为儿臣选妃,看的却是对方的家世,对方的手腕,不在乎儿臣喜不喜欢对方,不在乎对方喜不喜欢儿臣,您需要得只是一个能给儿子助力的儿媳妇。”
“从这种种选择来看,儿臣就是您的登天梯,是您为安宣竖起的一把大伞,是不是?”
面对儿子的质问,叶贵妃没有回答。
厉承昭对上他母妃平静的眼神,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您和叶青琅不愧是姑侄,都是一样的冷心冷肺,怎么都捂不热,只固执的护着你们在乎的人。其他的人,全不重要!”
厉承昭甩开他母妃的手,转身又哭又笑的离开。
叶贵妃后退几步,稳住身形,转头看向儿子渐行渐远的背影。
她是恨厉继业,也不喜欢长得太像厉继业的儿子。
可说不关心是假的,这毕竟是她第一个孩子,他的出生她也喜悦过。
可她也知道,儿子走上夺嫡之路,便再无父子,再无母子,再无兄弟姐妹之情。
可再怎么样,他也不该把主意打到安宣头上!
当她真身处后宫,就什么都不知道吗?
如今的长安城中,除了谢家和崔宴,还有一人掌握二十万兵权。
可那个人都三十了,又是个鳏夫,听闻他妻子便是被他虐待而死,她如何能让她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人?
“意欢,立即将这封信送去南宫府,交给南宫玠。”叶贵妃自袖中取出一封信,交给进来的意欢。
意欢接过信,犹豫道:“娘娘,这样做……公主的名节可就全毁了。”
“那也比送她去死强。”叶贵妃一定要在厉承昭求到圣旨前,把安宣送出长安。
如今腹背受敌的人何止她这个儿子,皇帝不也是吗?
他们父子只要一合计,安宣必然会被牺牲。
她这一辈子已经被厉继业毁了,她绝不许厉氏的人再毁了她的女儿!
“是。”意欢拿着信退下,眼底却藏着纠结与愧疚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