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太监答道:“回长公主,是院首陈大人当值。”
“巧了不是,陈大人医术最为精湛,便叫他去给质子瞧瞧。”
秋怜提醒道:“长公主,陈大人是负责照顾林公子的!”她咬唇:“方才陈大人不是还说,林公子伤了肩膀和脖颈,两个地方非死即残,您看……”
姜永宁挥了挥手:“让他去瞧瞧,能碍什么事?”
忽而定定的瞧着秋怜:“知道你对他颇有情意,你年岁同我差不多,原本将你许给他也不是不可,只是他现在身份未明,你也莫要太上心了。”
秋怜怔了怔,咬唇道:“长公主,倘若林公子真的……您会如何处置他?”
这是政事,姜永宁本不想跟她说,可秋怜脸色惨白,急得快要掉眼泪,她只得叹息一声。
“叛国者,杀无赦。”
秋怜脚下一软,几乎跌倒。
……
陈太医诊过陆霁清的脉之后,手就开始发抖了。
他的唇嗫嚅良久才道:“质子……质子……”
陆霁清平躺在床上,平静道:“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陈太医什么也没说,只是长长叹息一声。
脉缓而弱,乃大限将至之兆。
“我还能活多久?”
陈太医摇头叹道:“多则三五月,少则……便是这几日了。”
陆霁清张了张嘴,却是无声的笑了。
“林北辞呢?”他问:“林北辞会死吗?”
陈太医被问得莫名,但还是道:“林小侯爷身体强健,自然无碍。”
陆霁清不再问了。
他并不畏死,曾经想要的,上辈子已经得到了,他没什么不满足的,这一世……永宁能好好活着便好。
他这么对自己说。
只是忍不住会想,凭什么?
凭什么我要死了,林北辞还活着?
御医走后,陆霁清挣扎着下床,找出纸笔,强撑着写了封信。
一封呈递回故国的信。
也是绝笔。
清晨,这封信便到了姜永宁的案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