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怜咬着唇道:“质子……会死吗?”
御医捋着花白的胡子,摇头道:“十天半月就来这么一遭,纵是保住了这次,下次也难说啊。”
秋怜点了点头,从袖中掏出了一包银子,塞在了御医怀里:“烦请林先生好生开药医治,勿要保全他的性命,只是千万不要让长公主知道。”
御医把银子一推,“姑娘心善,老朽又岂是那多嘴多舌的人?我尽力医治就是了,就是姑娘往后也请劝劝长公主吧,质子孤身来此,实在是可怜。”
秋怜往榻上瞧了一眼,苦笑:“公主若想存心折磨一个人,岂是我能劝得动的?她只盼着把质子弄死才好呢。”
陆霁清已经醒了,但他宁愿就此昏睡过去。
秋怜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永宁是真想要了自己的命吗?
她从未信任过自己吗?
那这些日子以来,自己辛苦经营,忍下那么多屈辱为奴为仆究竟算什么?
十指深陷进被褥中,眼瞳几乎碎裂。
当黑暗漫上这间屋子时,陆九鬼魅般出现在床榻前。
“殿下,你……”
陆九刚从行宫中劫出了星锟就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他虽不聪明,倒也猜的出,星锟一旦被劫,殿下一定会被怀疑,当他看见整个重华宫被围得铁通一般,就知道殿下肯定又被为难了。
一直等到晚上,守卫换班的间隙才溜进来。
殿中浓浓的药味冲不散那股血腥气。
陆九颤抖着手去查看陆霁清的伤势,当触及他的皮肤时,怒火瞬间冲向头顶。
“这个毒妇!”
“陆九,你来了。”陆霁清自昏沉中悠悠转醒,“把星锟带回梁国,交给林相……”
“殿下!我带你回去吧,再不走,你真的会死在这的!”
陆霁清喉咙里嘶声作响,他竟在笑,笑声闷闷的。
“我知道……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大梁局势未明,乾国又早有准备,再加上如今辽国出使,未来极有可能达成同盟,我们不得不防。”
“殿下是说……”
“你再去帮我办一件事。”
……
姜洺珏在做风筝,把宫人支开偷偷的做。
太傅说了他好几次,什么“做此孩童戏”“望之不似人主”,他不怕太傅唠叨,只怕太傅添油加醋的告状,长姐会对他失望。
只不过是一天里抽出那么一小会儿罢了,有什么打紧?
风筝的骨架已经做好,小小的一个,他正往上刷浆糊,糊明纸。
“浆糊太多了,纸会变干硬的。”
声音从背后传来,姜洺珏瞬间就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