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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父也这么教导我。”高罗着迷地望着她,一步步靠近,“高句丽并不好战,争雄夺霸绝非我王朝初衷。只是有些人喜欢打着造福后世的幌子,谋利己之私罢了。”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云静点头,“所以殿下需要一个志同道合之友来做大魏国君。”
高罗轻声一应。
云静余光一眄,见他站得如此近,自己的脸近乎触到他的肩头,煞一惊,紧着往后退了一步。
高罗认真道:“我没有轻薄你的意思,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所思所想,你可以理解为是种‘非分之想’,但我并无非分所图,仅是一点倾慕,你能否了解我的心意?”
他毫无征兆地袒露心声,令云静措手不及,她退得老远,正声说:“民女寂寂无名,只是世间一尾漂泊浮萍,殿下不该有非分之想!”
“我知道不该有。”高罗急走几步,追到她面前,“但我怕此时不说会后悔。”
他并无不择手段的恶念,也珍视与故人之谊,只是怕当她说明白自己是谁后,他的心意就再无法说出口。
云静厉声拒绝:“难道殿下说了就不会后悔么?民女已为人妻室,与夫君恩爱多年,您还是彻底打消这个念头罢!”
“那你的夫君呢?若你们如此恩爱,他又怎会让你流落异国,对你不闻不问?!”高罗抑制不住复杂心绪涌上,也许是沮丧,又或是嫉妒,“他在何处?我去帮你当面问清楚!”
此言戳痛了云静,她泪如雨下,跪地道:“不知近来,殿下可否见过什么旧友?我也曾去过公主府那间偏僻客室,怀疑夫君真的来过。”
高罗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挑明身份,心间失落将他坠得透不过气来,一时不愿告诉她元珩来过的实情,“在阿姊府上住的人是本王,哪有什么你的夫君?!”
他居高临下望着云静,冷声说,“为防二王子的人盯梢,本王会派人送你回阿姊府上,往后就住在那里,半步不得踏出公主府!”
云静无言,跪在那儿一动不动,视线里,高罗的袍角渐渐远去,眼泪如同南沧溟的水源源不断涌出。
高罗从阁楼出来,一头扎进马车,吩咐车夫起驾回府。
他从怀中掏出冰仙风,凝视久久不动,一直到了府邸,才收回去。
在正堂前驻足了片刻,他没有进去,转身径直走向内院最里端,用力推开一间暖阁的门。
桌案后,元珩听见动静,放下了手中书卷。
第100章第100章
高罗进来时,浑身透着股冷厉,往日明善的瞳眸溢满敌意。
再平静温和的沧溟,也有风起浪卷之时,元珩嗅到了这阵异常风势,静静注视着高罗的一举一动。
高罗先同身边亲卫耳语了几句,亲卫应后一走,他忽就勉为其难笑道:“近来,本王频频向皇祖父进谏敌对大魏之言,引起了众多朝臣不满。奕尘兄可知,王庭中多数朝臣都是‘亲魏派’,就算往日,本王也不会冒着得罪人的风险一意孤行,是以此举已经引起了那帮‘亲魏派’的警惕,尤其奕尘兄如今还住在本王府上,一旦察觉我与大魏人有往来,二王子将会串通大魏党羽与本王作对。”他叹了口气,“奕尘兄之事……本王心里确无多少把握啊。”
此番突来的为难之言,令元珩眼底蒙上一层疑色,他不动声色抿了口茶,松释一笑,“难道殿下就眼睁睁看着二王子处处给你使绊么?殿下与我从前的处境可是大不相同,您是王储,又有陛下支持,只要下定决心,也可成就些心想之事。何况若肯助我,于你而言利大于弊,殿下还未尽全力一试,怎就说无把握呢。千万不要被人拿住‘爱讲仁义道德’的软肋啊。”
“可本王自始至终没有看到你的底牌或筹码,又怎知你的放手一搏不是一念空想?说来这也算奕尘兄的私欲,但却是高句丽的国之大事。把你的底牌弄清楚,也免得我空谋一番,损兵折将。”
元珩有些看不懂了。
前些日相谈时,高罗答应得痛快。他是个心明眼亮之人,怎会不知元珩潜入高句丽面见他,只是所谋之局中的关键一环,至于大魏朝中究竟如何,元珩又怎能与他交底,也不知他到底要试探什么。
这时,方才离开的亲卫返回禀道:“殿下,人都已带到。”
高罗一挥臂,亲卫便吩咐门外之人走入。
来的是三个文士模样的男子,峨冠纶巾,衣袍端方。
“这三位均是本王家臣,常居府中。”说着,他从亲卫手中拿过三块竹牌,分别按其上“甲、乙、丙”的字迹塞入三人腰封中。
“但前日有暗卫禀告,怀疑他们是二王子的暗桩,但还未拿到有力证据。”
此言一出,家臣甲立刻跪地喊道:“属下敢用人头担保,对殿下忠心耿耿!请殿下明察!”
“不用急着喊冤。”高罗一指元珩,幽幽开口,“这位可是大魏朝大名鼎鼎的人物,想必你们还未见过,曾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亲王,后又跌落云泥的越王殿下到底是怎样的风姿!”
元珩顿时愕然,眉心倏地皱起。
三名家臣不约而同抬眸,眼中的惊讶好奇犹如知晓惊天秘密。
高罗道:“眼下我国中饥荒,大魏却仍默许流民涌入王城,如此下去恐无力承受。幸而越王殿下现身,若将他生擒送入平城,以此为筹码与泰丰帝谈判,商讨共治流民之策,岂不成了事半功倍的妙计一招?”
忽地,一道刃光闪烁,他猛然拔出亲卫佩剑,放置案前,“今日,谁能率先将越王擒入手,就可留在文川王府,并记大功一笔。不是都想在本王面前表忠心么?本王就给你们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