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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区某建筑工地,一盏探照灯点在黑暗中亮起,照耀着前方的基坑。
探照灯旁边,一台商砼搅拌车轰鸣作响,混凝土的泥浆正沿着管道涌入坑内。
基坑边缘,徐铁被绑在柱子上,双腿自膝盖以下的位置,已经被混凝土吞没。
坑边,一个剃着平头,满脸横肉,三十多岁的壮汉,正坐在一把折叠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
此人叫做雷青,是弥勒集团的股东之一,他早些年曾是白笑佛的贴身保镖,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直接被安排进了董事会。
雷青虽然在弥勒持股,但并没有任何职务,不过集团内从上到下全都怕他。
原因很简单,这人是拿着集团股份专门干脏活的,也是弥勒“地下警队”的总指挥。
在那个年代,国内的大型企业,不少集团都养着干脏活的人,不过像是雷青这种能混到集团股份,成为高层的大混子,绝对是凤毛麟角。
基坑当中,徐铁感受到混凝土给腿部带来的压迫感,对着壮汉喊道:“青哥,我没跟你撒谎!我真不知道金珠是谁杀的!”
“没事,不知道就不知道。”
雷青身体前倾,露出了一个笑容:“但这事是你跟金珠一起办的,他没了,你却回来了,这不合规矩!他不是对你有恩么,那你就下去给他做个伴儿!”
“青哥!这他妈不讲理啊!”
徐铁听见这话,身体都在跟着颤抖。
社会上的混子,说话云山雾罩,满嘴跑火车的人如恒河沙数,但他心里清楚,雷青说要杀人,那是他妈的真杀。
雷青并不理会徐铁的叫嚷,只是安静的看着逐渐上升的混凝土。
“青哥!我他妈冤枉啊!我的一切都是金哥给的,我出卖谁,也不会出卖他啊!”
徐铁声音颤抖的吼道:“前年集团在土旗搞开发,带头的钉子户就是我带到山上挖坑埋的!还有阿拉善分公司那边,正副经理不合,副经理要拿着黑材料告状,人也是我干掉后处理的!我他妈替集团干了这么多脏活,这些事任何一件出问题,我都必死无疑!我早已经跟集团捆绑在一起了,怎么会是叛徒呢!”
雷青沉默不语。
金珠眼看混凝土越来越高,而雷青不为所动,大脑飞速运转,高声吼道:“等等!等等!我他妈想起来了!金哥在临死之前,接到过一个电话,电话里的人告诉他,交易现场是个圈套,所以他才带着我跑的!”
“停!”
雷青微微抬手,让身边的人关掉了轰鸣的机器:“这个电话,是谁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