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有些摸清戚缙山的性子了,只要不因为戚修玉犯病,他对自己就很随和。
想来,也是为了缓和他们之间的僵硬。
想到戚缙山做这些都是在无声道歉,谢明月抿嘴一笑,接过金河手中的空碟子。
“想吃什么味儿?”
她好脾气地看着戚缙山,他淡淡一笑:“夫人随意就好。”
谢明月就为他调了一个一碟辣的,和一碟鲜甜的。
没想到戚缙山吃了两口,不知怎么的,脸色又暗沉下来。
谢明月不明所以,鱼鲙难得,她吃得香甜,等注意到戚缙山停筷时,她都快吃饱了。
“你怎么不吃?”
她奇道。
戚缙山漠然地盯着那两碟料汁,突然开口:“夫人调这料碟的想法从何而来”
以往家宴上也吃过鱼鲙,戚缙山记得所有人的料碟口味。
戚修玉的料碟,正是如此。
谢明月先是一愣,随后隐忍地看着他。
“调料碟而已。”
她真是……无话可说。
深吸两口气后,谢明月有些忍不住了。
她将筷子放下,冷冷地看着他:“怎么?疑心病又犯了,两碟料汁能想歪到哪里去?你既如此不信我,当初何必娶我?”
下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吃得好好的,因为料碟,大爷夫人竟又吵了起来。
谢明月看不得戚缙山那种没有温度的眼神,她眼眶微红,哽着嗓子,突然就将发髻上的簪子拔了下来。
黑发如瀑倾泻,院内所有小厮立即垂眼转身,背过身去。
玉簪被扔在石桌上,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谢明月垂着发丝,恨恨地盯住戚缙山:“还给你,我告诉你我想着谁,我想着十年前,谢家与侯府的宴席上,我头一回见你,那时你的面前就摆着这两味料碟!”
说完,她似乎再也忍不住他连日的羞辱,有些崩溃地转身向外走去。
梧桐吓死了。
那日对着谢老爷澄清身世时,夫人都未摘发簪,怎么今日竟到了这种地步?
“夫人!”她连忙要追上去,起码为谢明月将头发绾好。
然而身后一阵冷风,戚缙山比她更快地追过去,将那纤细身影罩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