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里,唐小婉听得大门口一片喧哗,不久就有丫鬟来报说瑞王回来了。
“游山玩水”归来的瑞王,眼睛里少了几分沉重多了几分踌躇满志。甫一见面,他就给了唐小婉一个大大的拥抱,差点把唐小婉吓一跳。
“王爷一路可好?”唐小婉说着不着痕迹地退开了一步,又仔细端详起瑞王。
瑞王笑笑,拿出一个匣子递给唐小婉:“看看,喜不喜欢?”
唐小婉依言打开,里面满满一盒都是珠宝首饰,看着倒是精致。“多谢王爷。”
“不喜欢?”瑞王挑眉问道。
唐小婉笑着摇头:“难为王爷出去还想着给我带礼物,我很喜欢。”
“那就好。”瑞王说着换了身衣服,然后就去找苏公公了。
唐小婉看着那些首饰发了会呆,脑海里依旧空无一物,她叹了口气,将匣子收了起来。
很久之后,唐小婉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低估了瑞王,确切了说是低估了没有变傻前的九皇子。一个由皇帝亲自教养长大的皇子,即使没有强大的母家,其自身的能力也不会差,而能让当时的太子和皇后忌惮到不惜下毒手的,又怎会真的一点没有根基。
没过多久,一则流言从皇宫传到了民间——皇宫里闹鬼。
据说很多宫女太监都看到了,也被吓到了,而这闹鬼的地方不是别处,恰恰就是那位曾经宠冠后宫十年,后来又在冷宫自缢身亡的容妃所住的屋子。
一时间后宫之人谈冷宫而色变,能绕着走的就绝不愿近前,而被吓得最厉害的却是与冷宫相隔了老远的太后,也就是当年的皇后。
唐小婉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了一个人,这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起瑞王来,如果那人是棋子,那早早想到这一步的瑞王该是多么深谋远虑,而她唐小婉会不会也是一颗棋子呢?
唐小婉担心的事情还没有发生,皇宫里的变故却是一桩连着一桩。
太后名义上是受了风寒得病,实际上却是被吓病的,能从才人一步步走到太后之位,她手上会可能没有沾血吗?任太后心性再坚韧,做过亏心事的人,心里总是会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尤其是这种有着鬼神之说的年代。
被容妃的鬼魂吓到的太后,渐渐说起了胡话,人也变得恍惚起来,有时候甚至连人都不认得,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她惊慌失措。
皇帝为此大费周章请来了高僧诵经超度,然而一切如常,太后依旧见鬼,皇宫里被吓到的太监宫女也越来越多,渐渐地容妃向太后索命的流言就传了出去,任皇帝禁言也没法阻挡人心的恐慌。
而恐慌是会传染的,尤其是那些做过亏心事的人。
太后病重不久,皇帝也病了,一来是太后之事让他身心俱疲,二来却是不可为人道的心病。
这里不得不算上唐小婉一份功劳,一个假扮的先皇再加上一点幻术,足以让一个心智不坚的人崩溃,哪怕这个人是号称天命之子的九五之尊。
皇帝最后没有疯,也没有“病死”,而是亲手写下了罪己诏,一条条罗列了他曾经做下的错事,小到儿时陷害几位皇子,再到太子时设计九皇子那一场大病以及各种党同伐异之举,到登基后朝堂之上的任人唯亲等等,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抵不过最后一桩大错,弑父杀君。
如果皇帝有足够的本事和魄力,他大可以大手一挥让该闭嘴的人闭嘴,一朝天子一朝臣,大多数官员还是识时务的,最多史官会记下一笔,但那也是百年之后的事了。
可惜皇帝心狠有余,霸气不足,稍稍一吓就轻易将曾经的错一一坦白了出来。
就在皇帝写下罪己诏的第二日,已经忘了前一晚发生何事的皇帝,就如同往常一样准备上朝。
朝堂之上的气氛带了一丝诡谲和凝重,丝毫未有察觉的皇帝刚刚坐上金椅,站在百官之前的官员就手持一道圣旨站了出来。
“微臣斗胆,请皇上确认此诏书所言,是否有误!”
皇帝微微愣神,道:“是何诏书,林相念来就是。”
“臣遵旨——”
作者有话要说: 这样会不会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