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药之事,瑞王说由他处理,唐小婉就随了他。
晚些时候,瑞王府被清理了一批人,大到下面的某个管事,小到负责洒扫的小厮,不管和这事有没有关系,都被瑞王毫不留情地处置了,或许这些人里面有不少都是别人安插的钉子,原先找不到由头去动,这一次就借了下药之事一概拔了。
反倒是主谋和帮凶,不仅一点事情都没有,甚至连他们的下人都没有动到。
唐小婉很快得到了瑞王给出的解释:一个时机未到,一个还有用处。
如今的瑞王差不多已经恢复正常,唐小婉不知道其中还有她的功劳,她只知道这人该记得的似乎都记起来了,唯独“选择性”地忘记了变傻之后的一些事,其中就包括她。
想到那个时候黏人的九皇子,唐小婉倒是宁可他把她给忘记了。说起来她自己会不会也是选择性地忘记了什么呢?
唐小婉决定等任务结束的时候,好好问一问系统。
不久之后,瑞王府收到了宰相府送来的喜帖,原来是林士诚次子要办百日宴。
林士诚多年后再得一子,自然是喜不自禁,这次百日宴可谓场面不小,京中大小人物都收到了喜帖,而当日上门贺喜之人也是络绎不绝。
唐小婉去的时候带上了蒋侧妃,对方口中说着感谢,眼里却有些怀疑。
“姐姐原来喜欢这些明艳之色啊!”
唐小婉看了看自己一身盛装,今日的她确实刻意打扮了一番,有别于她在瑞王府时偏素的穿着,首饰也多用了宝石一类,看着的确光彩照人许多。她笑了笑回道:“今日是喜庆日子,侧妃觉得这样不好吗?”
蒋玉珠回了一笑:“自然是好的,姐姐看着也年轻了许多。”
唐小婉不置可否:“说起来,侧妃一直叫着姐姐,似乎比本妃还大上一岁吧。”
唐小婉官面上的年龄是十八,蒋玉珠却比她还要大一岁,在这个成婚年龄普遍在十五六岁的年代,两人已经算得上老姑娘了。唐小婉还可以推说早有婚约,蒋玉珠之前却是连说亲的都没几个,要么就是有个姐姐在上头的缘故。
蒋玉珠听了唐小婉的话,脸上闪过一抹愤恨,随即又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地是挂在嘴角的笑容:“王妃说的是,玉珠失言了。”
“无妨。”唐小婉说着就不再看她,说起来再次踏进林府,她还是有一点小小地紧张,林府不比瑞王府,熟悉唐琬的人太多了。
不多时,马车停下,唐小婉搭着候在一旁的瑞王的手下了马车。见瑞王一脸笑意,唐小婉颇有些奇怪:“很开心?”
“王妃今日气色颇好,本王看着心中高兴。”说着竟拉起唐小婉的手,在上面轻啄了一下。
“你——”唐小婉已经感觉到四周射来的目光,不觉脸上一热,多的话却不好在此时说了,只能轻哼了一声作罢。
瑞王见好就收,很快放开了唐小婉,说了声“照顾好自己”就先一步去了男宾那头。
这时身后传来蒋玉珠的话:“王爷对王妃可真好……”话里不免带了几丝酸味。
唐小婉没觉得,但也没有多做理论,说了句“走罢”,就往林府里头走去。
故地重游,心中自然别有一番滋味。除了少数生面孔,大部分老人都还在,他们看到唐小婉时纷纷行礼退避,但有那么一两个却在退到一旁后露出了狐疑的神情。
唐小婉要的就是这样,怀疑好啊,怀疑了就有揭示真相的那一日。
到了女眷聚集的地方,唐小婉一进门就撞上了林夫人的目光,双方微微一笑,彼此心意只有各自明白。
唐小婉让丫鬟送上了贺礼,同时看了眼娘娘抱着的小家伙,只见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正有力地挥舞着自己的小胳膊,不时还咯咯笑几声。
“看着确实讨喜。”唐小婉赞了一声,心里却有些怀疑这真的是传说中不足月的小子吗?
随着各家夫人的到来,不时就有一两道目光投到唐小婉身上,唐小婉不为所动,全都当做不知道,偶尔也回一两个微笑。
瑞王过去几年交好的人家还不如得罪的人家多,故而瑞王府平日里从来不办宴会,见到唐小婉的人也就屈指可数,自然也没有什么人会把她和故去的林夫人联系在一起。
今日不同,来的人大多都是同林府相交的人家,不少都是见过唐琬且有几个还是比较熟悉的,她们见到唐小婉那一瞬都有些惊愕,待知道唐小婉是瑞王妃后又把那股惊讶压了下去。
这些唐小婉看在眼里,同样的,林夫人也看见了。
不久有那好事的开口了:“王妃看着好生面善,不知王妃娘家贵姓?”
唐小婉浅笑着不徐不缓地说道:“这姓氏挺常见,正是唐郚唐氏。”
唐琬的祖籍正是唐郚。
先前说话那人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难怪了,林相原本有位夫人也是姓唐,或许还和王妃沾亲带故呢!”
这位某侍郎的夫人起了个头,后面纷纷有人附和,不是赞唐姓出美人,就是赞唐郚水土养人,一时间唐小婉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不知不觉就抢了原本主人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