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沉在随身的西装里翻了翻,丢给她一张照片,照片里,是爸爸的身影。
好久没见他了,他怎么会……
“你把我爸怎么了?”她急急地问,脸都白了,想起那晚的那个可悲的带疤男人,她害怕得要颤抖着晕倒过去。
双手交握,他的身体前倾,对上了她的脸。“他没事,不过实在赌得太凶了,为了节省我的钱,以及你的精力,所以,把他关起来了。”
“你……”
“还需要我找出你的其他家人吗?我对他们没有兴趣,但如果你怀疑我的能力的话……”
“不用了!”
急忙否认,她终于相信,他有这个能力,能将他所需要的每一个人挖出来。
“你不恨他吗?”
他觉得奇怪,一个父亲可以为了钱将自己的女儿卖掉,一个女孩为了一个所谓的家,可以将自己出卖,穷人的行事方式还真是奇怪。
温尔雅有了三分酒意,她的脑子开始发胀,眼前的北沉一时间不再那么令人恐怖,变回了无害的戴着眼镜有丝书生气味的那个男人,若眼神再热情一点,不似此时那般冰冷,一定是个完美的男人。
他说什么?恨?
微微划开唇角,她在他面前绽开了极少见的笑,漾出一室的光华。
“恨,可他还是我爸,这份血缘是无法割舍的,不是吗?”
北沉沉默下来,他陷入了深思。将近三十年的人生,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该走了。”她摇晃着站起来,没立稳的身子差点倒入北沉的怀中,只是,她伸手撑在椅子上,倔强地不让自己倒下。
“我抱你。”不让她有所挣扎,强行将人横抱在怀里。温尔雅紧贴着他的身体,身体内涌动着无奈的因子。
“北沉,你什么时候才会厌倦我?”
回答她的只有重重抛在车椅上的触痛感,紧接着油门一踩,车子以极快的速度离去。
带着三分酒意,她执意不肯在酒店里休息。北沉前脚一离开,她后脚就走了出去,踏上通向学校的公交车。
北海从女生宿舍的门口出来,一眼看到了她,脸上展露了阳光。
“我说呢,怎么没有找到人,你去哪里了?”迎着她,闻到了一股酒味,他皱下了眉头,“怎么?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怎么还喝酒了?”
“走开!”与北沉相似的脸庞,令她无端烦躁。
“尔雅,是我!”
原本要越过的身体停了下来,温尔雅回过头来,看清了他的脸。
“北海学长,你找我有事吗?”
这两兄弟,轮番对她进行着疲劳轰炸,她真想就此晕倒,一辈子不要醒来。
好在,北沉没有跟来,不会看到她与北海的交谈,否则,不知会如何与自己闹。
北海甩甩发,习惯穿毛线衣的他身材修长,和北沉差不多高,只是脸部线条要柔和很多,为人也热情很多。
如果以季节来比喻,北沉是深冬,而他,一定是盛夏。
“我爸我妈很快就要继续他们的环游世界之旅了,我妈说想让你到家里吃顿饭。”
“对不起,我没有时间。”
她不想死得太快,也不想家人受到无辜的牵连。北沉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她就算再大的胆也不敢去触这条警戒线。
北海还想再说什么,她已经加快步子跑入了女生宿舍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