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顺着冷无双的手指向程思源看去,直把程思源看得心里发毛。程思源看着大家很不友善的目光,心里不由得苦笑一声,这个死丫头可真会挑事啊,这招祸水东引用的实在是高。
接着就有好些人慢慢向程思源围了过来,这些人有些是前几年被程思源“切磋”惨了的,有几个是刚被冷无双修理惨了的,还有些纯粹是手痒了的。那些前些年被程思源欺负了的人,一直找不到机会找回场子,今天可算是逮住机会了,虽说绝大部分修为没程思源高,但还是有那么一两个修为比程思源高的,而且有这么多人呢,程思源即使是铁打的,我们这些人今天就是打铁的。那些没被程思源欺负过但刚被冷无双修理过的人,正在郁闷没地方出气呢,冷无双修为高深我们打不过,但你这个挑事精我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么?那些手痒的更是不怕事大了,反正这么多人打,也不差我这一个,况且打了也白打,过过手瘾也好。
于是这些人都眼神不善,摩拳擦掌地将程思源围了起来。程思源一看这阵势,也是吓了一跳,“喂,你们干什么?刚才又不是我把你们打成这样的,你们有本事去找那丫头打去啊,欺负我算怎么回事啊?停住,我警告你们,别过来啊。喂,喂,你们还真打啊,卧槽要打也别打我脸啊,哎哟,尼玛是谁呀?又打我脸……。”
那些人哪有人听他的,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挥拳就打,抬腿就踢。于是就见到程思源双手紧紧护住脸部,双腿弯曲护住某个重要部位,被这帮或不怀好意或怀有强烈报复欲望的人围着拳打脚踢了很久。程思源不敢还手,怕一还手这些人打得更凶,只能偷偷运用元力护住周身要害部位,只希望这些没人性的家伙早点发泄完怒火快点打完自己收工走人。当然这些人也不敢运用元力去打,怕打出个好歹就不好了。于是这些人都非常阴险的稍稍运用一点元力,加上自身的力量,打上去刚好可以使程思源疼痛而又不受重伤的力道,疯狂地往程思源身上招呼。
程思源入门这么久,第一次被揍得这么惨,心里憋屈啊。等着些人打累了,心里的气也出完了,然后好像约好了似的,一哄而散。连那些没动手的围观群众觉得好戏也看完了,怕被师长们看到误会是他们打的就不好了,于是也走了个精光。然后整个广场就只剩下了两个躺着的人,一个是程思源,一个是躺在远处的吴义。程思源是疼的好久都起不来,心里把那些打他的家伙骂了无数遍,这帮没人性的家伙,下手也不知道轻重,尼玛疼死我了,最可恨的是连我那英俊的脸也下得去手,卧槽,好像被打肿了。而吴义是没脸起来,被心仪的人在这么多人面前三两下就揍趴下了,这脸都不知道丢到哪去了,看来回去要闭关修炼很久才行,要等大家都淡忘了这件事才有脸出来见人了。
于是这两个趴在地上同病相怜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艰难得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步一步地向自己的住处挪了回去。
程思源回到自己房间后,关上房门,坐在床上就开始运功疗伤。阴阳功的疗伤效果还是不错的,只运行了一个大周天,周身的伤势就好了大半。等到伤势痊愈,天也黑了下来。程思源跳下床,活动了几下筋骨,感觉又满血复活了似的,如果脸上的肿块都消了的话那就完美了。
程思源俯身在床底下摸索了几下,就摸出了一坛酒来。这些酒是前段时间从外门那底下储物室偷偷借来的,床下还有好几坛。双手拿着酒坛和碗,程思源走出房间来到院中,坐在石凳上,摆好酒和碗。
今晚没有月亮,天上却挂满了无数的星星。明亮的星星不停的闪烁着,向这尘世间洒下一缕一缕的星辉,也向那些沉睡的人儿洒下一个又一个的美梦。小院中的花草在星光照耀之下,更显妖艳。一些虫鸣声从院子角落响起,仿佛拉长了整个春天。
程思源拍开酒坛的泥封,一股酒香顿时在小院中飘散开来。满满斟上一碗酒,程思源端起碗来,摇头晃脑的吟起诗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接着又呸了一口,“大爷的,好像意境不对,我人生并不得意啊,尤其今天还挨那帮家伙的揍了。举杯浇愁愁更愁,好像也不对,我也没啥愁的。算了,有酒喝酒喝,哪那么多酸腐的诗。咦,好像那句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倒是很符合我现在的心情的。哈哈,劳资不但修炼略有小成,没想到我文学造诣也高。啧啧,数天下文武全才,唯我一人矣,嘿嘿。”
程思源很是陶醉地端起酒碗来,仰头一饮而尽,还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嗯,喝酒,看星,赏花,真惬意啊,嘿嘿。”说完又倒满了一碗酒,正准备张口就喝。
突然那酒碗被一只干廋的手给夺走了,程思源喊了一声“卧槽”,同时反应也相当敏捷,挥手正准备一拳就打了过去。拳头突然在半空停住,人也愣住了,借着星光看到玄空站在自己身前,正拿着酒碗朝自己眨着眼睛。
程思源收回拳头,“呃,原来是师父你呀,把我吓一跳,我当是谁敢抢走我的酒呢。”
玄空白了他一眼,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拿起酒碗在鼻子底下闻了一下,陶醉地眯上了眼睛,“嗯,好酒。你小子反应够迅速的呀,刚才在得意什么呢?有酒喝也不叫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呀?”
“那个,牛鼻子师父啊,您老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想孝敬你好酒也没机会不是?呵呵,今晚星光如此撩人,如此良辰如此景,徒儿掐指一算,就算出师父今晚会回来。您看,我这不是提前备好了好酒,在此静候师父您回来畅饮么?”
“嗯,算你小子有点良心,心里还记挂着我这个师父,不枉我多年对你的关怀啊。”
关怀我才怪,程思源咕哝了一句。然后回房又拿了一个碗出来,倒满了酒。长夜漫漫,这师徒二人就着漫天的流光和满院的花草清香开怀对饮了起来,就好像是两个许久未见的忘年之交一般。
“那个,师父啊,你今年怎么回来这么早?往年你不都是在冬临节的时候回来的么?”
“唉,别提了,还不是掌门师兄传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尽快赶回来的嘛,我好好的在外面逍遥快活,被掌门师兄这一传讯打断了。算了,不提这些了,今晚我们师徒二人就好好聊聊,有些事情也该告诉你了。”
“啊?师父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一些惊天大秘密呀?比如说掌门师伯和玄水师叔不得不说的事?还是你自己在外面的风流韵事?”
“去去,你小子满脑子都想的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呀?正经点,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这些师叔伯都叫玄木玄水呀什么的?那些入门很早的师兄们都叫虚名呀什么的么?”
“对呀,这事我也曾问过其他师兄弟,他们也不知道,想问那些师叔伯们又没有机会。”
“不止我们阴阳门,其它的一些大派也是这样。刚入门的弟子都维持本来的名字,当入门五十年以上,家里亲人大多已故了,而我们修道之人寿命本就要悠久得多。看到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自己而去,心里不免落寞,血缘亲情都淡了甚至不复存在了,凡尘俗世离自己也越来越远了,慢慢地就开始修心养性一心求道了。而门派却是自己第二个家,不知不觉就对门派有了强烈的归属感,在唏嘘感慨之后就心归门派一心修炼,竭力去抛却一切凡尘甚至连姓名都抛却了,然后门派就按辈分赐予其名字,这就是我们这些人叫这些名字的由来,唉。”
“没想到还这么复杂呀?呃,师父,勾起你过往的心酸往事了吧?”
“唉,我出世已久,过往尘事早就忘了,想起又如何?忘了又如何?是非红尘随缘去,回眸过时万事空。”玄空长叹了一声,仰头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呃,师父,你没事吧?”看玄空正在出神,程思源用手在玄空眼前挥了两下。
“哦,没事。我们接着说,接着说,你知道我们阴阳门为何不注重兵器和招式?”
“请师父赐教。”
“兵器和招式只不过是将功法放大了再发挥出来而已,但过分依赖兵器和招式,就有点舍本逐末了,耽误修炼时间不说,到了修炼后期却是束缚自己而令自己修为难以提高的因素。低等级的兵器对修炼作用不大,但仙器级以上的兵器则不一样。因为仙器级兵器都有自己的器魂,不但不会束缚修炼者修炼,还会帮助修炼者提高修为,可以将修炼者的站力最大程度地发挥出来。但是仙器级别以上的兵器何其稀少,有人一辈子都没见过仙器。所以你修炼初期练练招式玩玩兵器无妨,到了后期最好少碰,毕竟自身的修炼才是最重要的。”
“那我们阴阳门的阴阳镜算不算仙器?”
“当然是仙器了,阴阳镜不但是最顶级的仙器,而且可以算是半神器了。这种级别的仙器,整个天下也找不出几件。要不是阴阳镜这么逆天,当年莫问天祖师也不会把它拆开了。”
“呃,那个,师父啊,我看你们经常提到莫问天祖师,那个莫问天祖师是不是很厉害呀?”
“哼,何止厉害,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当今天下修为最高的刀光、剑影、龙舞、花飘,你听说过吧?”
“嗯,偶尔听别人说起过。刀光是指南方魔族的霸刀,剑影是指北方妖族的星空剑圣,龙舞是指东方龙族族长,花飘是指西面百花谷谷主,也是妖族的。这四位据说都是紫级以上的高手,我们人类目前还没有如此修为的人物。”
“哼,在一千多年前可不是这样的,虽说南刀光、北剑影、东龙舞、西花飘四位都是修为通天的人物,但我们人类中还有一个中神拳。这中神拳就是我们阴阳门的莫问天祖师,而且整个天下以中神拳为尊。什么刀光剑影龙舞花飘,统统都败于莫问天祖师之手。那时我们阴阳门是何等风光,莫问天祖师赤手空拳打败天下无敌手,简直是天神一般的存在。那时我们阴阳门也是天下第一门派,执正道之牛耳。如今的南刀、北剑是上一代刀霸和剑圣的后代,没想到修为也到了如此地步了。”
“还真有点热血沸腾的感觉,那为什么我们人类这么多年来就没有出现高手了呢?是我们人类没落了?还是我们修炼的功法出了问题?”
“在一千多年前,虽说我们人类紫级高手不是遍地都是,但是还是有不少的。但是在一千多年前,那些紫级高手一夜之间全部都消失了,除了莫问天祖师外。于是就有人传说修炼到紫级以上就可以飞升成仙,那些消失的人都飞升了。可奇怪的是,那些修炼低级功法的人到了紫级没有消失,消失的都是修炼天级功法以上的紫级高手,而更加奇怪的是,消失的全部都是人类的紫级高手,妖魔两族的紫级高手没有一个消失的。于是莫问天祖师在多次求证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所谓的飞升成仙可能是个骗局,因为他自己就没飞升。你想,连莫问天祖师这位修为最高的人都没飞升,其他人都飞升了,这不是个笑话么?然后莫问天祖师告诫阴阳门人,要竭力压制修为,别急着突破到紫级,除非突破时多人同时一举突破到紫级中阶以上,否则在真相未明之时切不可轻易飞升。”